萝卜叶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晏辰安皱了下眉,是有风还是真有精怪?
站在原地等了片刻,叶片没再动过,他咳了两声抬头瞧了眼日头,算了,再待下去身体该发病了,为了这个不值得多疼上一次。
再次看了一眼萝卜,他转身回了屋子。
云惊秋简直气炸了,恨不得立马跳起来给他来一场生死决斗。
“叫晏辰安是不是,对就你,有本事给爷过来!”
“是水吗你就浇!肩膀上扛得那玩意真的会转吗?”
“你就这么对小爷这个天上地下唯一的一只萝卜精?!”
哐当,屋门被关上了。
云惊秋:“……”
药汁的苦涩很快就渗透了土壤,他憋着气花费了一天一夜才将这股味道彻底去除,期间就一直用眼睛死死盯着院子里忙活的晏辰安。
日光下,晏辰安的长袖用臂绳扎起,蹲在菜田里将枯了的菜拔起,不远处放着木桶和种苗。
细密汗珠挂在他的额头,后背暖洋洋的,若忽略了时不时传来的咳声,倒也还算一副美景。
至少云惊秋就是这么想的,切~病秧子倒是对种菜兴趣很大,就是不知道这一次菜苗能撑多久。
晏辰安丝毫不知有个萝卜已经开始思考他的菜什么时候会死,此刻他种好菜苗拎起木桶认认真真地开始浇水。
而他的后面,数不清的日华落在萝卜身体里,泛着微晃光晕的日华一点点填补云惊秋空无一物的妖丹。
自小混混来闹过一次之后,这个院子平静的很,云惊秋虽然还是看晏辰安不顺眼,但又觉得好歹自己占了他一点地方,便没真的吓唬这个病秧子。
一人一萝卜互不干扰的日子过得很快,一转眼就过了半个月。
眼看已经迈入初秋,云惊秋动了动埋在土里的根须,探查一番妖丹,不怎么满意地抖抖叶子。
什么啊,半个月才积攒了一层薄薄的妖力,照这个速度什么时候能有自保的能力?
他正缠着周围萝卜的根须生气,屋门响了一声,晏辰安穿着一身绿衣怀里抱着一叠纸和卷轴出来了。
他顿时放过了那些萝卜,转而认真看着晏辰安。
这病秧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隔三日就要出一趟门,走的时候抱着一堆东西,回来的时候又抱着一堆东西,干什么去了?
晏辰安似有所觉,转身看了萝卜地一眼,这段时间他没发现萝卜有什么异常,但总感觉有一道视线会时不时的盯着他。
那道视线里大多时候都是带着怒气,但他却不觉得难受,反而有几个瞬间会有些想笑。
有的时候那道视线里会带着好奇,比如现在。
他手指摩挲了下怀里的画卷,笑了一下出了院子。
云惊秋一直看着晏辰安,直到对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拐弯处,他才抖抖叶子,缓慢将自己从土里拔出来。
来人界也半个月了,他还没好好看过病秧子的院子呢,今日病秧子出门,正好让他能四处逛逛。
院子他早已看了十几遍,没什么意思,白白胖胖的萝卜跳着转身,直冲最中间的屋子去。
他倒要看看这病秧子天天都在干什么!
屋门被萝卜顶开一条缝,几息之间一个肥圆白嫩的身影大摇大摆地跳进了屋子。
屋子中间放了一张有些旧的木桌,他跳上去,嫌弃地抖抖根须,然后借助高度观察周围。
门两侧开了窗户,左边窗户旁放了一张竹椅,一张小桌,一套茶具搁在桌上,在外面阳光的照射下倒是有一股恬静感。
云惊秋扭头发出一声切,病秧子还挺会享受。
再往里看,一张粗糙的木制屏风隔开了视线,他跳下桌绕过屏风,看到一张床,一旁的衣架上挂着两件衣服,都是晏辰安平日里常穿的。
左边出了一张床一把椅子以外没别的东西了,他又转身跑到右边。
右边放着一个不大的架子,上面有好多晏辰安抱着的纸,但是云惊秋看了两眼感觉眼前发晕,这些弯弯曲曲的线条都是什么鬼?看都看不懂。
于是他果断放弃研究。
屋子不大,他逛了两圈就觉得没意思了,跳下书桌他哒哒地跑到屋门处勾开了门,转身去了右边的小屋子。
刚进门就看到了一扇屏风,他不满的甩甩叶子,凡人怎么这么喜欢遮遮掩掩,干什么都要立个屏风。
再次绕过屏风,一个超大木桶出现在他面前,萝卜虽然白白胖胖,但在这个木桶面前还是略逊一筹。
云惊秋皱眉,叶子都耷拉下来,这是干什么用的?
难道……
他顿时生起气来,好啊你晏辰安,用小木桶浇水还不够,竟然还藏了这么一个大木桶准备谋杀萝卜!
气死萝卜了!
等病秧子回来,他一定把人按在桶里!
干什么?
洗一个酣畅淋漓的澡,祝他早日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