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一问就中奖!
“不愧是大佬云集的T班,师资力量就是不一样。”
“……”
谢行知没接话,墨印蜿蜒在草稿纸上,却在写下σ时兀地穿透纸页,留下难看的黑点。
一而再再而三的,这双手在今天变得很不顺眼。
他突然觉得这个夏天格外燥热,阵阵热浪将空气黏在一起,好像连他的脑子一起粘了起来。
初中时上官奕妤各个方面都可以说是顶尖中的顶尖,全校第一家常便饭,联考前三也是轻轻松松。
她从不会对他说这种像是任何人都能感叹一句的奉承话。那时候他们还能为了一道与考试全然无关的拓扑题小声争论整节数学课。
中考前,上官奕妤就已经签了启明国高,启明国高给的条件足够诱人——全新设施、双人寝室、消费全免、六位数的奖学金……生怕这状元胚子被附中给钓去。
诚然条件优厚,同样被启明国高频繁“骚扰”的谢行知却屹然不动。
成绩出来后,上官奕妤以只比满分少27分的逆天成绩拿下了全市第一。
而谢行知以一分之差拿下第二,报去了附中,也是本省最具盛名的毋庸置疑的高中中的最高学府,直接签了直入T班的协议。
两个人再没有联系的理由,去年校庆演讲倒是避无可避。
校方把礼堂布置得像新闻发布会,红丝绒幕布映得人脸发烫。他们并肩坐在最前排的皮椅上,鎏金姓名牌在射灯下反着光。
和今天一样的故作轻松,和今天一样的彬彬有礼。
……
一上午的课程结束,同学们呼啦啦从座位上起来准备赶去食堂吃饭。
上官奕妤还在收东西,旁边的谢行知已经收好东西拿起水杯跟着人流走出教室。
“我靠,上官,第二节课我有个知识点没记清楚,借你笔记本看下!”曹澍一群人围过来,刘洵顶着被他自己上课揉乱的刘海凑到前面道。
上官奕妤:“你们都没记啊?”
“不是,这都怪好达啊,他那笑话太冷了。”
好达是附中同学们对郝老师的“爱称”,大家“入乡随俗”也就跟着一起叫了。
说完,林轲模仿起了郝老师,“诶,最终答案多少啊?67!没错啊同学们。”
“不过六和七怎么会凑在一起真是怪了。”刘洵接上。
“为什么六和七不见面啊,因为之前六目睹了一场凶案啊!”
“seven eight nine啊!”
四个人跟演小品似的来了这么一出,说完笑作一团。
盛夏燥热,窗外蝉虫不知疲倦,教室里的风扇扇出呼呼的声音。
上官奕妤跟着一起放声笑起来:“快别学了!太像了哈哈哈哈!”
赵嘉铭笑着吐槽:“神seven ate nine啊,冻死我了。”
“不是,所以一个冷笑话,怎么你们就没记到笔记。”上官奕妤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她好不容易歇下来问。
“本来笑一下也就好了,但刘洵那狗在我们旁边笑个不停。”
“然后你们就一起错过?”
“包一起错过的啊,太邪门了这笑话。”
“主要刘洵也够邪门。”
上官奕妤掏出她的笔记本,递给曹澍他们,拿上自己的水杯,一行人说说笑笑呼呼啦啦走去食堂吃饭。
附中学生剩得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只能说是刚到不用抢食堂吃的地步。
“那是启明国高的?”有学生窃窃私语。
“是啊,他们是启明国高的第一届高中生。”
“刚办学就能来参加夏令营了啊,有的市的重高都才一个名额,他们直接来五个?”
“毕竟人家联考成绩确实优秀啊。有个叫曹澍的,有次联考第二呢,只差了谢行知13分。”
谢行知的分数在附中一骑绝尘惯了,即使13分依然是不小的差距,也依旧让这些天之骄子都觉得难得。
“哇靠,那个女生是谁啊,好漂亮,我尘封的春心都要萌动了。”
“萌动你个头啊,你谁啊。”男生怼回同伴的话,“启明国高的话,也就可能是上官奕妤了吧。她第一学期那次联考进了前五,不过后来考试都没怎么听过她了。”
“那个市状元?后面确实没怎么听过了,牛的牛的。”
状元“陨落”的桥段说不新鲜是假的,不论之前在现实中有多少例子,总会有人凑上来啐两口,但也总会有人为了彰显自己的客观像他们一样拿出公证人的腔调轻飘飘捧上一捧。
两人关于上官奕妤成绩的探讨戛然而止,讳莫如深地对了个眼神又继续埋头扒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