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给他这个机会!贺铭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戌时,巡逻的守卫轮岗,贺铭乘机溜进管事房内。
好在盐场虽守备森严,但因建立在这深山中,所有厢房都十分简陋。就连管事的卧房内,也只有一张木床,一张书桌。
贺铭没费多少力气便拿到了盐场的账册。
只不过,厢房好近,却不好出。
适才趁着守卫换班他才能从死角处溜进来,如今要将账册带出盐场却是不容易。
贺铭屏住呼吸,将账册藏入怀中,借着夜风略过的瞬间,从房内溜出。
正要蹑手蹑脚跃到高墙上,院中突然亮起火光。
“有刺客!”
守卫霎时全涌过来,贺铭不敢停顿,一个跃起跳到高墙上。
箭雨密密麻麻冲着贺铭倾泻而下,贺铭无处可避,只得掏出剑来应对。他迅速挽了几个剑花,将箭矢击落。
眼见着围过来的守卫越来越多,贺铭在房檐间腾挪闪避,一边远离,一边挥剑应对。
箭雨不决,终于有两支漏网之鱼,扎在他右肩。
贺铭不敢停留,只揣好账册,几个闪身躲入山中。山中住着不少猎户,守卫不敢闹出太大动静,只能派出几个精卫守山。
贺铭咬牙拔出箭矢,洒上金疮药,疼痛让他又恢复了精神。他顾不得擦去额角的冷汗,确定已彻底甩开追兵后,才踉跄着回到府中。
**
“照萤,本王知你「流萤阁」闭店多日,「流萤斋」又连续施粥一月有余,早已入不敷出。”叶衡大步流星踏入「流萤斋」,身后侍卫将大门重重合上,叶衡接着道,“徽州疫病已得到控制,不出三日,扬州便可和徽州恢复通商了。不过我知你心善,救助了不少丧父丧母的孩童,恐怕即使通商,你亦是捉襟见肘。“
“王爷到底想说什么。”
近日为着银两的事,她没少熬夜。昨晚本是一边算账一边等贺铭,竟然不知不觉趴在书桌前睡着了。
再醒来时,她已经好好的躺倒在床上,想必是昨夜贺铭回来见她睡着便没打搅。
今日一大早,贺铭十分罕见地说要多睡一会儿,她便先来了「流萤斋」。原打算快些把铺子里的事情忙完,再去问问贺铭昨夜盐场之事。
没想到叶衡竟来了。
还这么亲密的唤她......
孟照萤后退一步,没好气道:“请王爷自重。雅君对王爷一片深情,请王爷好好珍惜。”
孟照萤提到孟雅君,是否还在生气当时换亲一事......
“孟小姐,要不要跟本王做个交易?”叶衡嘴角噙着一抹浅笑,孟照萤每退一步他便前进一步,转眼将她逼至墙角。
他目光紧紧盯着她,说道:“让本王的人进「流萤苑」,本王可以为「流萤苑」提供一张价值三千两白银的银票。”
孟照萤警惕地看着他:“你要入股?为了什么......为了名声吗?”
燕王力挽狂澜,治水有功,又防疫得当,如今还体恤百姓不惜动用自己的私房银子为诸多孩童创立一个能吃饱穿暖的“乐园”。
想必此事一了,江南各地都将拥护他燕王。
“我考虑一下。”
本来她就在考虑在扬州城内发起募捐,让居民们捐赠一些不要的衣物之类的。不管别人募捐是图名还是图利,她都不介意。
做善事论迹不论心。
只是,让燕王的人进「流萤苑」,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孟照萤犹豫不决,一撮细小的碎发从额间落下,遮住她视线。叶衡伸手帮她将碎发拂开,孟照萤躲避不及,脸颊触到他的冰凉的指尖。
“小姐!你在铺子里吗?”外间传来贺铭的高声呼喊。
孟照萤急忙回道:“在!”
她伸手推了推,推不动叶衡,急道:“叶衡!你要干什么?我的侍卫在外面,让他进来!!!”
“侍卫?”叶衡冷笑一声,“他怕是不甘于做你的侍卫吧!”
“那也不关王爷的事。”孟照萤强压下心中的厌恶,“若王爷认不清自己的未婚夫人,民女不介意去京城找父亲商议一下,让雅君以后都寸步不离跟着王爷,免得大婚之日,她的夫婿走错了婚房。”
叶衡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底闪过一丝阴鸷。他紧盯着孟照萤,声音似恶鬼:“你......”徽州一事,叶容元气大伤,但他的根基也不稳,此时他绝不能冒险得罪孟文州。明明下一秒就要爆发,他又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意味深长地看着孟照萤:“你在威胁我?”
“小姐!里面有人为难你吗?贺铭立刻进来!”
“放他进来,不然之前的事免谈!”
话音未落,贺铭持剑闯进「流萤斋」,见孟照萤被叶衡逼至角落,他提剑击退围上来的侍从,一道寒光闪过,贺铭剑尖已抵在叶衡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