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晏发现沈铭夏就是有这种能让他在气头上破功的本事。
好不容易蓄起来的怒气霎时间又泄了,盛晏也很无奈于自己这种来的快去的也快的脾气,他原本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打算代沈信达好好地给沈铭夏上一课,然而当听见沈公子那句几乎是在跟他抢狗洞的指责,盛晏又顿时觉得他好像没什么资格能教沈铭夏什么,毕竟他的确挡人家狗洞了。
盛晏颓然望天,心中沟壑难平。
商场上杀伐决断,冷酷无情的盛世集团和沈安建筑在圈子内也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盛家几乎垄断国内所有电子信息行业,沈家则是建筑业的龙头集团,两家都是有头有脸的角色,是商界的传奇。
可就在刚才这两家的继承人却差点因为抢一个狗洞大打出手。
简直离了大谱。
盛晏望着沈铭夏的目光可以称得上是痛心疾首,同病相怜的无奈甚至让盛晏对沈铭夏生出些惺惺相惜来,他闪身到一旁露出了后面大片密实的石砖道:“来来来,你自己看,洞在哪呢?是我挡了还是你眼瞎?”
沈铭夏狠狠地瞪他一眼大步上前,半蹲下身在墙体上摸索了半天,脸色霎时间灰了,细细看来竟跟石砖成了一个颜色,他睁大双眼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
盛晏抱臂附和道:“是啊,怎么会这样?”
我怎么会跟你在一个地方。
沈铭夏忿忿地转头,娃娃脸上写满了鄙夷:“真晦气,竟然能碰见你!”
盛晏虽早就对沈铭夏的骄纵有所耳闻,但他从未想过沈铭夏的攻击居然是无理由的扫射,他仔细地在记忆中搜寻着自己是不是曾经的罪过沈铭夏,可结论都是“无”,他跟沈铭夏根本不熟,哪怕在比赛期间他们两个也没有说过几句话,可以说现如今沈铭夏对他毫不掩饰的恶意简直是莫名其妙毫无道理。
正巧现在左右无人,盛晏就开门见山地问了:“请问我得罪过你?”
沈铭夏显然是没想到盛晏会这样问,面上表情一滞道:“什么意思!”
盛晏解释道:“我仔细想了想,我跟你交集不多,可以说得上根本不熟,但你对我却不是陌生人的态度,你好像把我当仇人,所以我在想,是不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我曾经得罪过你?”
谁知他不问还好,一问沈铭夏倒愈发愤怒了,沈铭夏紧皱着眉高声道:“好,既然你提了那我就正好问问你,招商会那天,你跟嵩哥一起消失的那段时间里你对他说了什么?为什么嵩哥会跟我们说他能力有限,可能会做不好这档节目?”
沈铭夏危险地眯起眼睛,杏眼中竟是满溢着咄咄逼人;“那天我一直在后台看着你们,你是和他一起消失的,还有那个曲律,等你们回来之后,嵩哥就跟我说了这些话,而你又摇身一变成了这档综艺的投资方,这圈子里资本插手节目制作的事不算少,有太多的好作品被资方毁了。
“信天翁,曲律,还有那个一身西装的扑克脸素人,你到底还要打包塞进来几个人?你那么想红干脆自己继续出道算了,还当什么资方?!”
盛晏瞠目结舌,他本以为沈铭夏是个长脑袋只为了显高的草包,但他没想到在某些事情上他的脑袋还是很管用的,最起码思维发散联想能力已经无人能敌了。
只不过是他和段柏澄一起消失的这件事,就能让沈铭夏循着蛛丝马迹脑补出一场旷世大戏——资本喂屎究竟为哪般?
帽子已经稳稳当当地扣在脑袋上了,盛晏也无法过多透露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段柏澄如此挫败,于是他干脆就坡下驴,躺平任嘲:“我命里带糊,出道了也红不了。”
人死了可不就是火不了吗?
沈铭夏本以为会等到几句狡辩,没想到盛晏竟然已经厚脸皮到这种程度,连瞎话都懒得编了,他白皙的面上瞬间变得姹紫嫣红,血色上涌又褪去,俨然一副气疯了的样子,他伸出一指指着盛晏道:“忘恩负义的东西...嵩哥对我们那么好...你居然,居然...”
沈铭夏越说越气,情绪激动时,眼眶内竟然泛起泪光。
这可真是让盛晏大吃一惊,他没想到传闻里脾气暴躁,性格跋扈的沈公子居然是个吵架时都会流眼泪的哭包,怪不得每次沈公子发火都是直接动手,或者动脚,合着人家是个吵架泪失禁体质,压根说不过对方!
盛晏见他要哭,立刻从善如流地接过话茬:“嗯,我是王八蛋。”
沈铭夏:.......
这人也太不要脸了!
盛晏见他冷静下来了,立刻问:“其他人呢?”
沈铭夏吸了一下鼻涕,眼睛还是红红的,他虽然很不情愿跟盛晏说话,但眼下不是置气的时候:“我跟林诺央一组,我们选择的密室是一间漆黑的储物间,里面有各种杂物,球,跳绳,记事本,乱七八糟。林诺央怕黑,我就想着不玩了,没劲,可是不管我怎么喊,都没有人给我们开门,最后我一气之下抄起棒球棍砸了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