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回溪呛了一口,道:“……国公府家大业大,就算没钱,那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他话音刚落,就见萧毓气定神闲地从不远处走过,脸上挂着笑意,像遇到什么好事。
沈回溪道:“萧三这是怎么了,笑这么开心?”
“不知道,”薛函吃下最后一口粽子,拍拍手准备干活去了,“或许是看着马上准备收复于顺,能早些回京了吧。”
薛函倒是猜中了一半,而另一半则是阮席珠偷偷给萧毓写了信,当初守城一战中他受了严重的伤,此消息也被传到了阗安,不少人忧心起来,虽说这萧三在阗安向来是个不安分的,但在守卫家国这件事上,人们都希望出征的将士能够平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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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羽苏没有想到自己寻常的一次出行会引来祸端,元晔一般是不允许她踏出誉王府半步,但时间长了,元晔也放松了警惕,加上姬羽苏一直生长在河阳,想必阗安也没几个人认得她,可这一次却不曾料到阗安城中所有皇帝的眼线都盯上了她。
当她再一次乔装离开誉王府时,不多时就被人拦了下来,她透过帷帽看见来人时只眉头一皱,心想谁这么不知好歹,可看见来人手上的令牌时,一向处变不惊的她倏地就变了脸色。
一路上她都想不明白自己因何暴露,可来不及细想这一点,她如今一方面该解释自己为何还存活于世间,另一方面则是如何与誉王府撇干净,虽然这些人不是在誉王府中抓到的她,但万事不得掉以轻心。
当她跪在大殿外时,帷帽已被摘下,余光中她看见元夏从殿中走出,随即停下脚步,似乎是在打量着她。
“如果朕没记错的话,姬氏早已无人了吧。”
姬羽苏额上冷汗沁出,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罪民贪生怕死,一时鬼迷心窍才……”
元夏道:“但凭你自己,想活命怕是没那么容易吧?”
元夏如此问她,便是想知道背后主使,虽然当初救她和姬涛的人并非元晔,但无论是谁,她今天都不能供出来。
姬羽苏咬咬牙,“当初是罪民怕死,趁搜家之时自己跑了出来。”
元夏继续道:“然后就一路跑到阗安?”
姬羽苏沉默须臾,道:“因为……因为罪民心中父亲向来正直无私,也从未勾结奸佞,便想着……这其中怕是有人冤枉,于是也想苟着这条命,若真是有人陷害,也好为家族鸣冤。”
元夏道:“那你找到证据了吗?”
姬羽苏道:“……未曾。”
而上方元夏迟迟不说话,姬羽苏感觉自己的四肢百骸都在轻微发抖。
不行,她的前路不能就这样葬送在这里,得再想个办法。
正当她焦灼思考时,元夏忽然又开口道:“当年太上皇惩处时确实重了些,姬家也是书香门第,一手创办书院这么多年,为我大顺培养了不少才子,一朝覆灭着实有些可惜。”
姬羽苏听闻此言,作为亡命之徒的她渐渐冷静了下来,按他此话莫非是不再追究她?
正当她思绪乱飞之时,元夏又道:“姬家是否被冤枉一事,朕不清楚,但姬家这些年也算有功劳,如此重罚有些偏颇,这样,朕许你一个赏赐可好?以便全了所有怨。”
姬羽苏怔了一瞬,忙道:“皇上能原谅罪民逃亡一事已是莫大的恩赐,万般不敢再祈求赏赐。”
元夏道:“这赏赐虽然是给你的,但又不完全是,朕赏的是你姬家。”
姬羽苏来时就料想自己恐怕性命难保,完全没有料到元夏会赏她,她对这位新帝的脾性多少有些了解,虽然不知道元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而这个赏赐她必须接。
“那……便多谢皇上恩典,皇上仁慈。”
元夏想了想,笑道:“你说朕给你什么赏赐好呢?”
“但凭皇上决定。”
“好,”元夏满意她的识趣,“那朕给你赐个婚如何?”
姬羽苏一惊,猛然抬眸,可她知道自己没有转圜的余地。
“京中适婚的儿郎不少,但大多已有姻亲,朕看那萧家三郎很是不错,既无妻室,也无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