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两人话音刚落之时,一股炽热火光如火龙般张开大口疯狂朝两人袭来!
两人不知从何处来的火药,又是谁点燃的,但眼下他们只能拼命地朝前跑去,似乎慢一步,就要葬身其间。
两人根本来不及反应要朝何方跑,他们并不熟悉平巷的挖凿方位,只要前方还有路,他们就只能一刻不停地朝前跑。
“这边!”萧扬大喊一声,声音混杂在火龙的嘶吼中,依稀被扯得有些碎了。
所幸两人并未遇到死路,不知逃了多久,两人终于看见前方吐出的几许亮光,似乎是一处斜井。
只是这处斜井看起来并未使用,连横梯也未能安置,但不得不承认,这是眼下唯一的出路。
“快,你先上去!”萧扬在斜井下火速蹲下身。
江端本想问萧扬自己怎么办,但眼下一旦犹豫,两人都得死。
于是江端只好踩在萧扬肩上,借助萧扬之力,一把抓住井口处的横栏,纵身跃了上去,也在同一时刻,他飞速朝萧扬伸出手。
“萧靖平!”
终于,在火龙席卷的最后一瞬,萧扬抓住了江端的手,两人平稳落地,身下的平巷还在颤抖,发出阵阵低吼。
待缓过神来,两人先行撤离了井口,尽管他们也不知自己如今身在何处,环顾周遭,杂草丛生,山石竦峙。
江端见着不远处有块空旷之地,他扒开半人高的杂草,正打算唤萧扬时,不料未察觉到一旁杂草覆盖着的斜坡,只见他一脚踩空,不慎滚了下去,或许是人本能的反应,萧扬本来站的好好的,却被江端抓住衣角也一同滚了下去。
“江兄,你谋杀啊……”萧扬哀怨地从地上爬起来,他当时以为江端发现了出路,便毫无防备地跟了上去,却不曾想被江端拽了下来。
江端扭了下疼痛的左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抱歉了,统军。”
萧扬眉头微蹙,“你受伤了?”
江端怔了须臾,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手腕,只见手腕处并无过多异常,只是有些疼痛。
江端不在意道:“没什么,扭了一下,估计一会就好了。”
萧扬沉默不语,但忽然他一手抓过江端的手腕,而只这一握,江端被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还没事?”萧扬眉头一挑,“都疼成这样了,估摸一会就肿了。”
萧扬一语成谶,不多时江端的手腕已经显出几许青紫,想必是伤到了筋脉。
“尽快找条路出去吧。”
江端点点头。
两人顺着山道一路向下,忽然,一方湖泊映入两人的眼帘,湖水漾着层层鳞波,水明如镜,清澈见底。矿山上鲜少有湖,估摸着两人应是阴差阳错到了矿山背面。
“要不先休息会,”萧扬偏头望着江端道,“顺便暂时处理一下你的伤。”
江端道了声“好”。
冰凉的湖水滚过江端的手腕,在阳光的映射下,如碎银掠光,湖水的冰凉暂时压制住他手腕的疼痛,但也无法忽视手腕处的肿胀。
萧扬坐在他身侧,看着江端那双骨节分明、干净洁白的手,掌心红润,虎口处还有层薄茧。
萧扬挑眉道:“你练过刀?”
江端闻言手一顿,眸中似有警觉,但仍旧面不改色道:“不,我善剑。”
萧扬笑道:“未曾想江常侍除了好笔墨丹青,还会剑术。”
江端似乎已经习惯毫无感情地回答他的话,“统军不知道的有很多。”
“比如?”萧扬顺势道。
江端一时语塞,想了半天也不知从何说起,他早该清楚跟萧扬讲话就不能顺着他来。
萧扬侧身端详着江端的脸,倏地笑出声来。
江端闻声转头打量了萧扬片刻,一头雾水,不知他在笑什么。
“怎么了?”
“没什么。”
但萧扬笑得江端心里不顺,他倾身朝湖面看去,只见自己原本洁净的脸上不知何时惹上些灰,看起来有几分滑稽。
“你怎么不说一声,”江端捧了湖水将脸洗净,话中掺杂了些怨气,他若是未发觉,待会见了闫嵩木几人,怕是脸面一时难以安放。
萧扬笑了笑,伸手替江端擦拭掉耳朵上的灰,但他不知道江端对他的容忍已经达到了极限。
忽然,萧扬感到脸上一凉,毫无戒备的他被江端泼了一脸水,待他反应过来时,也不甘示弱地泼了回去。
但罪魁祸首早已逃之夭夭,只衣摆处沾了些水。
“别跑啊,”萧扬抹了把脸上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