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萧扬,萧靖平。”
随即鼓声响起,赫尔古汗握着弯刀不慌不忙地朝萧扬袭来,萧扬一剑挑开弯刀,旋即一个拐步躲过赫尔古汗的反手一刀,萧扬侧身翻过,赫尔古汗迎面一击又扑了个空。
一剑一刀猛烈撞击,刺耳的摩擦声刺激着人的神经,赫尔古汗步步紧逼,而萧扬镇定自若地见招拆招,众人眼见萧扬落于下风,不由得担心起来。
但实际上由于自从萧扬离开西北后,很久未和乌月人交过手,萧扬只能先摸索出赫尔古汗的出招套路,可赫尔古汗似乎看出他的意图,不断变幻着不同的招式。
同时,赫尔古汗渐渐收敛了自己的锋芒,他要逼萧扬出手,而萧扬也看出来了,但他依然不着急,一招一招地同赫尔古汗周旋。
只是两人的僵持让台下的人看得有些着急,萧毓和沈回溪二人早挤在人群前面,看着两人你来我往就是不出狠招,不由得焦急万分。
“萧三,”沈回溪脸色一变,“你紧张就算了,干嘛掐我?”
萧毓默默收回手。
台上的二人自然不知台下人是如何在想,他们都探不出对方具体的武功深浅,而萧扬又不直逼赫尔古汗要害,久而久之,赫尔古汗也有些沉不住气。
忽然,萧扬一剑直逼赫尔古汗的左臂膀,赫尔古汗一惊,忙用弯刀一抗,奋力一抬,弹开了萧扬的剑,只是赫尔古汗原本沉静的心有些泛起波澜——难不成萧扬知道自己左臂膀有伤?
这一猜想即刻便得到印证,接下来的几招萧扬皆是冲着赫尔古汗的左臂膀去的,而且这几剑出得比方才更为狠,仿佛已经找到赫尔古汗的破绽。
但赫尔古汗也不是一般人,当他料到萧扬的预图时,他就转变了应对招式,由攻变守,但前些回合下来,赫尔古汗也有些乏力,面对萧扬突如其来的剑锋,更是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当萧扬一剑直冲他面门时,赫尔古汗下意识抬手一格,可却落了个空,赫尔古汗心中大惊,握着弯刀的手几乎有些不听使唤,当他欲转身出刀时,萧扬的剑便已贴在了他的颈边。
鸣金声再次响起,眼见萧扬获胜,台下顿时一众欢呼,掌声有如排山倒海之势。
唯独卫燃的脸色十分难看,他原本被自家侍卫馋着去治伤,但他硬是要看着萧扬比完,只是没想到萧扬居然赢了,他又想起上次被萧扬算计,登时伤口更加作痛,于是他铁青着脸离开了比武场。
“受教了”,赫尔古汗谦谦朝萧扬抱拳行礼,这一场他虽然输了,但是他打得确实也痛快。
“不敢,阁下武功超群,若非有这一破绽,想必靖平是比不过的”,萧扬笑吟吟地回道。
赫尔古汗知道萧扬说的是什么,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左臂膀,这是当初偶尔身陷狼群时被狼咬伤的,因为治疗不及时,便落了个病根,一旦用力过猛就会隐隐作痛。
忽然赫尔古汗道:“既然如此,咱们改日再战一场如何?”
萧扬一愣,没想到赫尔古汗话出如此,但旋即道:“好啊,改日定当恭候。”
虽然三场比赛下来,大顺与乌月算作平局,但赫尔古汗还是颇为满意地离开了武台,萧扬平日里散漫桀骜的模样在此刻尽显,他冲萧毓与沈回溪挥了挥手,又半张开双臂,似乎在接受着所有人的欢呼。
“这小子……”,元夏笑了笑,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宣和帝遣他来观看两族比武,他还在担心大顺万一输得太难看,他面子上挂不住,虽是平局,但元夏也松懈不少。
江端轻笑了一声,同众人一起鼓起掌来,那一刻,他在萧扬身上似乎找到了某种熟悉感,像是跨越时空而来,再次轰然落在他脑海中,可他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只是像某根腐烂的神经在不断地颤动,一遍一遍似在提醒着他。
渐渐的,他的笑容落下来,只剩目光还停留在萧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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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银辉泻地。
夜色浓稠得如墨一般,唯细雪毰毸,街道上了无人烟,但宁静之夜的幕帘下总隐藏着风雨如晦。
“说吧,这么晚来,找我何事?”
唐帆坐在书房内,昏暗的灯火落在他的脸上,衬得脸色不佳,他冷眼望着来人,语气有些不善。
“杂家深夜叨扰,唐大人莫要生气”,屏风上人影绰绰,略显尖细的声音让本就烦躁的唐帆愈发沉不住气。
“有话快说。”
李南福自然也不同他兜圈子,道:“近日听闻太子殿下对唐大人似乎有些偏见。”
“怎么?”,唐帆冷笑一声道,“今日专程来讽我一番?”
“唐大人说笑了”,李南福面不改色地回道,“杂家今日来是想和唐大人谈一笔小小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