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瞬息万变,前一天没活着意义要自杀的人,第二天就找到了活下去的勇气。
人们永远难以预测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改变一生的事,蔚蓝记起那首外国诗歌:黄色的树林里分出两条路,可惜我不能同时去涉足,我在那路口久久伫立,我向着一条路极目望去,直到它消失在丛林深处。
诗人最终选了另外一条路。
郁贡熙行动迅速,或者说她本来就很着急,头天晚上蔚蓝睡下后悄悄退出房间打了电话通知,次日吃完早餐,请来的心理医生便由佣人领进别墅内部为蔚蓝检查。
检查结果没有最槽,只有更糟,尽管蔚蓝已经尽力配合,但医生说的话汇总后还是情况堪忧的意思,视目前情况配合多种药物和心理辅导,后期看患者疗愈状态判断是否戒药。
郁贡熙记下医生嘱咐的事项,心情沉重,回到房间看见坐在沙发上浑身透出疲怠的蔚蓝,刹那间呼吸一滞,是因为情感的突然爆发,又或临时分泌说不清是什么的情绪。
是房间太大,是摆设太少,是蔚蓝只有一个人。
影响的因素很多,郁贡熙闭口所思言语,缄默的走近,走到蔚蓝跟前俯身抱住,虔诚而又真挚的,心跳的频率似乎同频浮现脑海。
小心珍重的搂紧蔚蓝的腰身,蔚蓝感应到什么,试探的抬起手臂,放低一点又缓缓抬起回抱郁贡熙。
“郁贡熙,我会好起来的。”蔚蓝头靠在郁贡熙怀里低声郑重道,思绪飘远。
不可能回到过去,不可能跨越未来,于是活在当下。
蓝天白云悠长,风摆飘飖,和煦阳光晕染。
郁贡熙一点点收紧手臂,面颊贴在蔚蓝头侧,蹭着微凉的发丝,蔚蓝的体温偏低,皮肤冰凉,别人都进入夏天,蔚蓝却还在那个冬天。
用自身的体温去捂热另一个人的身心。
像还在监狱的时光,两个人每天呆在一处,不同的是郁贡熙多出很多耐心和温柔,蔚蓝露出无比脆弱的内芯,倦缩难治。
嗜睡的症状减轻,白天醒来的时间一天比一天长,患者本人也在积极配合。
身体在慢慢康复,心理治疗的进度肉眼难以见得,有时甚至是毫无进展,疗愈内心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每天的呵护关照,安心陪伴,偶而去到庭院和后花园散步,要静养,郁贡熙让佣人们做事再轻声些,她不明白要做到什么地步,做了她能想到的一切安排。
一瓶接一瓶的药,空掉的药瓶和锡纸药片的壳子纸盒堆了一桌,一次服用的药片胶囊分量多的能直接当饭吃。
结合患者当前,需要长期服药。
郁贡熙准备好当次药量,蔚蓝接过就着杯水眉头不皱一下的含咽吞下。
药不可避免的出现副作用,服药后的每个夜里蔚蓝都睡不安稳,时常惊醒,醒来要盯着天花板的吊灯缓和很久,努力确认周遭安心,拼命压抑神经和身体的应激反应,瞳孔收缩不停,小声粗喘平息,强忍着不吵醒身旁熟睡的人。
但搂着她腰身的郁贡熙还是醒了,副作用出现没几天便根植习惯,下意识的睁着迷蒙的眼轻哄引导蔚蓝,抚拍蔚蓝的背,将人往自己怀里带,安抚怀中人惊疑不定的心,拂开对方冷汗浸湿的额发。
“没事的,蔚蓝。”郁贡熙吻过蔚蓝颤动的眼皮,吻上额心,“会好的。”
蔚蓝颤抖的身躯和焦虑郁乱的神智随着郁贡熙的动作和安慰话语慢慢恢复正常,迟滞的眼神逐渐清明,眼眶变得温热湿润,泪刷的掉了下来,她把头猛的埋进郁贡熙肩窝,眼泪流进郁贡熙脖颈。
蔚蓝眼睛红肿,哽咽哭道:“郁贡熙,我什么时候能好?”
最能忍痛,监狱的殴打咬牙咽下,副作用的难捱一一咽进肚子,流着泪不喊出声,只问什么时候能好,挺过去就好了。
一下又一下顺抚轻拍蔚蓝的背,郁贡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蔚蓝因药难熬时她的心在抽搐。
郁贡熙吻了吻蔚蓝的发顶,“很快,很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