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蔚蓝身处一片白色中,空气里弥漫消毒水的味道,喉咙很干很渴,仿佛马上冒烟,肚子也饿的难受,胃里像有一团火在烧,蔚蓝惨白着一张小脸掀开被子起身准备下床。
“你醒了。”
一道温和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那道身影从屏风消失出现在眼前,蔚蓝痴呆呆望着眼前的女医生,只觉对方阅历极深,三十岁左右的样子,眼睛里藏了很深的东西。
医生端着一杯水递给蔚蓝,蔚蓝接过放在床头没喝,即使嘴唇干裂起皮,但这半个月来给她的教训颇深,防人之心不可无,她重重咽了口唾沫。
看她这样,医生只是笑笑,然后坐到她身边,蔚蓝不自然的往旁边挪了挪。
医生唇角挂笑,一只手抚上蔚蓝大腿摩挲着,有往里摸的意味,脸凑近蔚蓝耳边,呼吸喷洒,“跟了我,我让你少受点欺负。”
蔚蓝一滞,头皮发麻,全身鸡皮疙瘩都浮起来了,她猛地推开医生,面皮僵硬,瞳孔震缩,赤脚不断往后退,直到撞上屏风。
她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
蔚蓝看得明白,监狱里的同性伴侣可不少,几天换一个都是长情的了。
她要是真信了,才是真的蠢。
她似乎明白医生刚才看她的目光中很深的东西是什么了。
是贪欲。
医生脸上还是那种很温和的笑,不过起身朝她走近,蔚蓝扭身向外跑。
就在这时,门外被人敲的哐哐作响。
“医生,开门啊,医生。”那人求救般呼喊。
“医生,快开门!”
外面的人中不知是谁猛踹了一脚医务室的门。
蔚蓝脚步停顿,闪身移到另一边。
“郁贡熙她发狂了,她又把人打了。”
“快开门啊医生,郁贡熙把人都给打昏了。”
医生几步上前把门打开,朝外面的人露出和煦安抚的笑容,“等等,马上就来。”
接着医生拿过药箱,走前别有深意的看了蔚蓝一眼。
蔚蓝待在医务室等人全部离去后,才探头探脑的小心离开,她饿了一天多了,趁现在叶绿华她们没找到她,赶紧去食堂能吃点算点。
到食堂时,正是晌午,蔚蓝是第一个到的,还没有其他人,她松了口气,拿了几个热馒头就快步离开了。
找了个无人角落,蔚蓝拿出怀里的馒头狼吞虎咽的啃起来,吃着吃着眼泪便流了下来。
她应该是水做的,不然这眼泪天天流,为何流不干。
今天是因为那人打架,所有人都跑去看热闹了,不然她都吃不上热的。
明明之前她还是个富家千金,明媚天真受人追捧,不曾体验过疾苦,偏偏就因为喜欢顾迟生,遭人嫁祸无数次,惹上多少麻烦,现在更是被送入牢中受这无妄之灾。
她怨过,奢望过,可又有谁能救她呢。
周围全是深山老林,完全杜绝逃脱的可能。
狱中能靠做工赚取生活用钱,可蔚蓝的卡不是被夺走,就是做工时受到阻拦,赚不了一分钱,而且就算侥幸赚到也会人被克扣。
吃穿都是问题。
这里与世隔绝。
她甚至联系不上任何人。
时间久了。
后来她们打她时,蔚蓝会抱着头蜷缩身体尽量不被踢打到重要地方,只是她受伤不敢去医务室,她怕见到那个女医生。
但是伤口实在疼的厉害,她有次趁医生不在医务室,偷偷潜进去拿了几瓶药酒和碘伏,怕被室友和狱警查房发现,蔚蓝把东西藏在楼后某个角挖洞埋着,用的时候再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