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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鸢尾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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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21:03,圣凯利托,鹫都,东部贫民窟39区,威廉街201号——“鸢尾酒吧”。

像古早的电影镜头一样,昏暗的老旧酒吧里摇摇摆摆地躺着那么几个人,大部分都衣衫褴褛、神志不清。想来卖身挣快钱的青年第一次踏足此处,小心翼翼地从乱七八糟的陈设中挤过去,想物色一个合适的客人,左瞧右看,最终发现吧台那里有人在清醒地聊天。

那是一个戴着贝雷帽、穿着一身宽松齐整的毛呢大衣和格子衬衫的女人。个子很高,高挺的鼻梁周围有一些雀斑。不知道是灯光的原因还是本身如此,瞳孔颜色有些不太一样。

她正拿着一大杯成色可怕的鸡尾酒,在跟调酒师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政治。

青年没读过几本书,对政治也不感兴趣,但他看得出来这个女人估计有些文化,而有文化的女人估计也不会缺钱。

昏暗灯光下,看见那半遮半露的年轻、白皙的胸膛时,女人停下话语,暧昧地笑了笑。五大三粗的调酒师玩味地打量了一眼这个打算卖身的青年,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用掺杂了浓重邻国口音的方言低声来了句:“换一个吧。”

青年不明所以,但女人和调酒师都不再把目光施与。他只好不甚熟练地继续往前走去,四下寻找着下一位潜在的客人。

大约十多分钟后,他总算和一个坐相大马金刀的男人在同一桌喝上了酒,最便宜的那种大杯啤酒。等喝完之后,这所酒吧二楼有临时休息所,听说卫生尚可,办完事儿还能从后门出去,很适合成年人之间进行隐晦的交易,简单、快速、救人于水火之中。

没有监控,没有窃听,没有无处不在的智能网络,甚至也没有公民们那仿若有自主意识的“义体”——贫民窟是蚁族与黑户的生存之地,一切都如此原始野蛮。

暧昧言语之间,男人忽然抬了抬下巴,问你知道那个戴帽子的女人吗?她是我们这里唯一一个干正经工作的,每次都从市里回来。

青年已经半醉,挽起一截袖子,红着脸答,哦,正经人,所以她才不搭理我?

男人哈哈大笑,说你想多了,她只跟固定的男人上床,而且你受不了她的。

青年好奇地问为什么?男人突然凑近,喷着鼻息在他耳边悄声说,那个女人每次上床都会把男的脱光了捆起来压着,腰力比这儿最壮的老兵还好,你这么瘦弱的给她玩一晚上可就废了。

青年惊诧地瞪大眼睛:这是谁说的?她的男人们怎么连这种事都告诉你?

没有回答。男人突然拉开了距离,一片阴影投射下来。只见戴着贝雷帽、身形颀长的女人拿着一杯新的鸡尾酒走了过来,什么都没说,只是敬了一杯。

男人仰头吞喝下肚,酒顺着脖子流下来。他咳了两声,侧头看了眼青年,又好笑地努了努嘴:“这可是她自己说的。”

女人垂下头,完整地露出了那张瘦削却紧实的脸。她冲青年又笑了一下,这次的笑不太一样,带上了一分细微的威胁。

“喂赫洛,你可别吓他,”男人当即汗颜,胳膊肘小心地碰了碰她的衣角,“这孩子第一次来,而且是我今晚的床伴!”

赫洛面色转眼已然复常,耸了耸肩,冲俩人露出打趣的笑,又扫了眼手表后,转身向吧台走回:“祝你有个愉快的晚上,来自西部的孩子!”

青年也不知为何自己的确被嚇到了,缩了缩脖子。男人看起来对她倒是习以为常,哈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口安慰了几句,不过也忽然反应过来,纳闷地挠了挠鼻子,问你是来自西部的?青年同样纳闷地点了点头。

“怎么样?”吧台边,调酒师瞥了眼那俩人。

“西部人,白银赌场的,估计是犯事被罚了钱,第一次出来‘找生意’。”赫洛顺口应了,又喝了一大口酒,撑着脑袋盯着手表,21:07,“怎么还没到?”

“不好说,听说今天市内有点堵车。要不要再续一杯?”

“喝多了不误事呀?”

“别谦虚了。打赌吗?兑着连喝两瓶伏特加,去打靶,你歪一厘米都算我输。”

昏暗的灯光下,赫洛笑着挺直了身:“想让我往哪个方向歪一厘米,说吧,你输定了。”

两人又互呛了几句,翻来倒去没什么营养,而在赫洛快无聊地把这杯血腥玛丽也喝完时,清脆轻盈的“叮咚”声掠过耳畔,那是吧台挂壁的一只小恶魔风铃忽然轻轻摇响了。

调酒师含笑望了她一眼,她吐了吐舌头。恶魔风铃连着隐蔽的酒吧后门,通常而言,从那个门进来的客人,身份都不怎么清白。

赫洛推开酒杯,理了理衣领,起身,一顿,尔后对着柜台上光洁的淡绿色玻璃瓶面瞥了一眼,抹正了鬓边一缕乱飞的头发。

四十八秒后,酒吧后门,昏暗的楼梯间盥洗室。

方方正正的镜子中,一个人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身后不远处,一对锐利清透的眼反出闪光,从黑暗中直直地注视着她。

劲悍而敏捷,沉默且冷硬——如同荒野的王蛇。

赫洛呼出小半口气,转身靠在台面,卷起了大衣袖口,眯眼笑了笑。

男人非常高大,肯定超过一米九;即使穿着严严实实,黑色夹克和修身西裤也没能彻底遮住底下的肌肉。借着微弱的光,赫洛能看清他的红棕色短卷发,深眼窝,一双漂亮的黑眼睛,以及左颊的那道长疤。

她的目光不太老实地往下逡巡,围绕男人的腰臀转了两圈,又向上回到那双清澈的眼睛,在扫过那双紧抿的唇时,终于忍不住哼出了一句调笑:“今天的兴趣是当模特?不张嘴也不说话?”

男人愣了一下,慢慢挪开眼,而后不太自在地拿手背蹭了下脖子,终于打了个招呼:“赫洛。”

声音低沉温和,就像无数颗粒嗖地打在神经上一样,入耳极其酥麻。

“晚上好,路纳。”赫洛礼貌地勾勾手,“过来,今天咱们不能光在这儿说话,我说了,要带你见个人。”

名为路纳的男人迟疑着上前两步,低下头,仔细打量着赫洛的脸。

“我……”他慢慢吐出了半个字。

他们认识有将近四年了,作为这个世界上听王蛇说话最多的活人,赫洛一下就明白了这家伙在想什么——她伸手勾住金属皮带往怀里一扯,抬头在滚动的喉结上印下半个湿润的吻,充满恶意地用力一咬;男人有力的掌颤抖着抓住了乱动的手腕。

沉沉的呼吸骤然凑近,赫洛用力掰过他的脸,就像从前那样交换了一个又深又重的吻,继而猛地翻身,踢弯男人的腿,掐着腰身将路纳按进洗手池的凹角。水龙头哗哗地迸出水流,很快打湿了他青筋爆出的手背和漆黑柔软的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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