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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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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霍然回身,少年意气般赌气道,“我同瑶姐姐并不是因胞姐才相识的。”

宁瑶心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只觉身侧那人握着她的手蓦地一紧。

*

几人坐到雅间里,沈清河见两人自方才伊始便不置一词,心中有些惴惴,但还是适时接话道,“八方风味这家酒楼兼有,瑶姐姐看看吃什么?”

宁瑶还未开口,只见旁边坐着的书生已清冷冷地报完了菜名,听得身侧的店小二连连咂舌,忙不迭地记下。

贵妃虾、翠玉芙蓉鸭,珍珠酿白菜、竹笙豆腐羹…这家酒楼不愧京中盛名,名字起得拗口且兀长,他却眼都不眨地报了一长串。

临到末尾,他道,“先上一碟牛乳糕,换桂花蜜。”

一段长篇大话下来,沈清河不明就里,只是颇有些赞叹地望着他,连声感慨千载难逢一个同样会吃的知音,过目不忘地就把菜色都记了个全,还细心到叮嘱牛乳糕上淋的蜜。

然而落在宁瑶心中却换了个意思。

糕点上得快。牛乳糕乍一上桌,他已同对方谈笑间推到她身前,显然是示意她填填肚子。

晶莹剔透的糕点淋着桂蜜,愈显可口。

她心情复杂地回想这菜色,发觉几荤几素几糕点,竟然桩桩件件都是合着她胃口点的。

甚至连桂花蜜这点零星到微末的事,他也记得。

须知宫中宴饮,素来都是数十道不同菜色,皇家喜好难为外人道也,为的就是避人耳目。郡主府上的菜肴虽然经她提点做得朴素许多,却依然是按着这个原则上菜。

初遇至今,二人同桌用膳数次。宁瑶自认她虽然不算谨慎,但唯有拜月那日,她才流露了些许点心上的喜好。

她默了默,屏声敛息地听两人谈天。

只听有了点餐为引,徐知远很快便同沈清河在一侧谈得对答如流。对方由方才闷闷不乐之色渐转开朗,聊的内容也不拘美食之上,而广之四海。

徐知远含笑地提起茶盏悬壶高冲,宁瑶方觉他这姿势实在做得得体又漂亮,京中许多王公贵族或许尚且不如。

注水分茶,无不精细。茶汤澄澈透亮的分于杯内,热气氤氲间,极淡而极雅的茶香亦扑鼻而来。

她浅尝辄止——

宁瑶不禁心道,也许还是低估了这位状元郎。

只因他连微末的繁文缛节都把握得极佳,茶盏递到她手边时,他眼如秋水,盈盈一笑。

杯盏尚温,而入口温度却刚好。

*

徐知远一面细致地泡茶开屏,一面漫不经心地套眼前少年郎的话。

他并不大沈清河许多,此刻敛去周身意气,含蓄地同他交谈一二,便如书院中和善又大方的兄长,只闲话几句便足以交心。

沈清河见瑶华郡主自入座便端坐几案一侧,似乎只是在盯着茶盏发愣,便放心大胆地同他攀谈起来。

“我同瑶姐姐并不是因胞姐才相识的。”

意识到眼前人或许对郡主而言格外不同,他揣摩着上意,一面友好地解释,“过去家父见我顽劣无器,有心将我送去书院,这才因此相识。”

他讷讷道,“不过我实在不成器,入了书院也不曾于学问上有所成就。家父无奈,只得又另为我请了西席。”

同他胞姐一样,生在簪璎士族,说话周全得体便是第一项。沈清河约莫着对方大约尚且不知宁瑶身份,这话说得真真假假,竟然颇能唬人。

书院即是国子监,顽劣无器也是真。宁瑶原想开口打断,发觉他竟阴差阳错间圆好了她的谎,因而顿了顿,又垂首喝茶,捻了块糕点在手。

只见徐知远闻言似乎也并不生疑,他若有所思地笑了笑,又安抚道,“沈弟怎会是顽劣无器,不过人之所善各有不同罢了。”

他温和道,“我观沈弟对美食一道颇有心得体会,日后自会有一番作为。”

他说得不假。

同范飞光那等只知吃喝玩乐的纨绔不同,沈清河说尤善吃喝,便是真的擅长。幼时沈父怒其不争,然而眼下宁瑶分神却想,这未必不是严父力保幼子的方式。

苏家有一个苏从云,那么沈家呢?出得了第二位么?

她不言不语,只是侧耳听着。只听几句话下来,沈清河已对他佩服不已,感慨万千。

“徐兄如此大才,将来必然要登阁拜相。小弟拜服。”

见他说话间这样的真诚友善,沈清河不禁敞开心扉,又说了许多肺腑之言。对方含笑应着,从不落下话头,话语间如三月的春风,和煦自然,让人心中十分舒畅。

看徐知远这样坦诚相待,他情不自禁竟将心中困惑脱口而出,“徐兄龙章凤姿,为何会同瑶姐姐一道……”

一旁听着的宁瑶险些被糕点噎住。

乾安文人重名声。未出仕前被女子养着,实在是极其惹嫌的过往。何况徐知远志在高中,日后若被人提起,只怕仕途难远。

宁瑶一开始也是打着这个念头来的。

但她还是忍不住恨恨瞪了一眼沈清河。

旁人不知,他却是仗着徐知远不明真相明知故问…堂堂瑶华郡主,难道不能强取豪夺一次?

攀上她这根高枝,难道对徐知远来说还是什么天大的错漏不成。

他这话竟一如梦中那迂腐的朝臣,在她请婚前暗自羡叹状元好运,被拒婚后又故作清高正直。

想到梦中之事,宁瑶手中微微用力,险些捻碎了糕点。

她饶有兴味,想听听他怎么答。

然而那双骨节分明、瓷白如玉的手似乎是迟疑地想替她拍拍背,最后替她斟了一盏茶。

*

沈清河乍一问完便自知失言,宁瑶目光似笑非笑地瞪来,登时让他垂首涨红了面。

而瑶姐姐只是咳嗽了一声,眼前人便适时地递上茶盏。

他似乎听到什么极大的幸事,眼底瞬间柔和又明亮,眸底微微翻涌着亮色,“其实……”

徐知远转瞬明亮的神色唬了沈清河一跳,他狐疑地看着他,不知对方这样郑重是要说出什么话来。

他话还没说出口,宁瑶也支着耳朵听。然而恰逢此刻,只听噼里啪啦的一声珠帘惊动,小二端着几盘菜色朝里间一拥而入,珠帘之下,那道惊响的来源,竟来自于其后影影绰绰、风姿绰约的一位娘子身影。

珠帘经风轻晃,露出半边芙蓉面,是一个年纪极轻的女子。

她似乎是挨门挨户地找回来的,身后的小二连声赶来,而她亦气息喘喘,发髻微散。

然而立于珠帘前,她只是翕动嘴唇,气若游丝,“里间可是荐微哥哥?”

这道声音并不大,混着身后小二的呼喊声,徐知远才将将听清,眼前的沈清河却顿时变了神色。

虽然不算枉费她一番心思,但来得却着实有些不巧啊。

宁瑶将手中温茶一饮而尽,有些遗憾地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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