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得腿一蹬,林江州平白挨了一脚也不生气,反倒握住我的脚,白皙的脚背在他宽厚的大掌中更显娇小,“你脚上怎么也有伤?”
我看向脚背,是那晚去A区大楼时划伤的,我不清楚林江州是否知道娄罹昭的小动作,所以繁衍道:“不小心划得。”
“好吧。”林江州的手转着圈揉捏,我惬意地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他坐了一会儿等得不耐,气道:“你不问问我的情况吗?我头上可还有个大包呢!”
“那你的情况怎么样呀?”
林江州满意了,撅嘴道,“还行吧,挺疼的。”
“来,让我吹吹,痛痛飞。”我抱住他的头,装模作样吹了两下,其实气息落在他耳畔,林江州红了耳朵。
老夫老妻还玩这一套情趣,我饶有兴致地看他羞臊的模样,林江州圈住我的手,滚烫的脸颊贴上我的小臂,他虔诚地吻上,他轻言道:“生日快乐,宝贝。”
我的生日吗?我都要忘了这个日子了,其实我从没有过生日的习惯,但我记得林江州在夜雪过后的清晨生日。我们的生日相差一天,我们都降临在冬夜。
“好吧,谢谢你。”我拍拍他的背,“今年没机会了,明年给你也过生日。”
我的脚踩住他丝滑的衬衣,林江州今天又穿的人模狗样的,想必是大张旗鼓上岛的。
“没看上人吗?又跑来找我这个糟糠之妻了。”
林江州恼了,他一口咬上我作祟的脚腕,又扭头来亲我,我躲开他,林江州便拥住我,下巴垫在我的发旋处。
“你不要说这些话逗我伤心,我不会的,你知道。”
“见了达哥了?”我正色问他,林江州小狗一般沮丧道:“不是说难听话就是问别人,你眼里根本就没有我。”
我给了他一个肘击,“说人话。”
“见了。”
“达哥透露什么没有?”
“他动作小心,上岛前普通富商会一人一本花名册选出来看上眼的,关达身边人安排。再往上他直接对接需求,亲自挑人。”
“这只是明面上的。那些‘A货’去哪了?”
林江州摇摇头,“所谓‘A货’不只是长得漂亮的,也有姿容一般但身体健康的omega。娄罹昭,就是‘A货’。”
娄罹昭?他竟知道娄罹昭?
林江州按住兔子一样乱跳的我,解释道:“他在许凤丽手下干了挺长时间,不少富商要包他,后来得罪了人,被送上岛。”
“‘A货’不是用来生育或买卖器官?我怎么听说娄罹昭接客?”
林江州点头,“他一上岛就是‘A货’,但他只占了模样好,没有生育能力,身体也不好。他得罪的人物来头不小,给关达放了话,不许对他好,所以就从‘A货’中踢出来了。”
“这么说,娄罹昭是进过最高层的,他是清楚一些内幕的?”
“对,他和顾勘可以说是团队核心。”
看来林江州是完全清楚的,我询问道:“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你们和我,还有个编外的朱文?”
“谁是你的人?”原来我们一上岛便错了,Haven,或者说陈海,根本不是林江州的人。但没有陈海,我和杨松伟身上的东西很快就会被发现,我们是活不到遇到林江州的人的。我这么想,也这么问了出来。
“你都见过的。陈海只是幌子,即使没有他,你们也会被放过。”
我忽得明白过来,“老鬼?!”
那日在陈海身边的,不正是老鬼?他若想细查搜身,陈海又怎能蒙混过关呢?
林江州笑道,“卡厘卡厘也不笨嘛。”
他很少直呼我的大名,突然听见卡厘,我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我的名字。隐姓埋名久了,连自己是谁也忘了么?
林江州念卡厘像念咒语一样蹦出来一串,我捏住他的嘴巴,“别废话,帮我。”
“现在自保尚且艰难,莽撞行事无异于螳臂当车。”林江州鸭子般瘪嘴说话。
“我知道,我只要你帮我。”我需要无条件支持我的爱人、战友。
林江州的声音低落下来,“我从来都是支持你的,我们的身后只剩下彼此。我需要你答应我,不许再出危险。”
我吻上他,堵上林江州的嘴,堵住他的忧虑与犹豫。我同他十指相扣,“别怕。”
林江州道:“生同衾死同穴。”
这个傻子,又跟在我屁股后头玩命了。我端详他的脸庞,仿佛看到那年躲在墙后偷听我和陈瀚说话的小屁孩,背着书包,揣着他捏烂的热腾腾红薯,失落地走在银杏树下,走入另一个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