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最后一天,坐落于京城的omega协会总部接到一条特殊的举报。举报人李黜,omega,30岁,实名检举江远集团现任总裁林江州的性侵犯行为。
消息一经传出,舆论迅速发酵,媒体蜂拥而上,集体蹲守在当事双方住处,过激者已经严重影响了我的正常生活。在又一次买菜被围堵后,我向协会提出保护申请,出于人道主义原则,omega协会新城负责人安排了专员上门,并为我提供新的住所。
“先生,您有事叫我。”杨专员刚入职不久,为人谦逊有礼,他将我送至住处,留下联系方式后便离开。
我拎着简单的行李包,环视这座空旷的住宅,据小杨介绍,这是新城协会高层杨副会长闲置的住处,打了申请后暂时借给我居住。
“杨会长?”
小杨腼腆一笑,“是我继父。”
关系户小杨同志还挺低调,一点少爷架子都看不出来。他生得俊俏,肖似我的一位故人,让我对他不由得心生几分亲切。
“处理结果出来前,您在这里安心住着,会有专人负责您的三餐水果和日用的。”
“好。”我递上的照片和体夜证据够他们研究一阵子了,再和林江州那边通通气,我至少要安心待上几个月。不要钱的别墅不住白不住,我上下楼溜达一圈熟悉地形,随便挑了间朝阳的卧室住下。
耳边突然没了狗仔记者们叽叽喳喳抢机位和邻居们唉声叹气的聒噪声,我还睡不太习惯。在床上翻来覆去转了几圈,我坐起来刷手机,手机是林江州新买的,我抢来用,打开相册还有不少照片。林江州趁我睡着拍了不少乱七八糟的照片,他自己备份了照片才放心把手机扔给我,估计是怕我删了他没得看。
“没有什么乱七八糟o,你随便翻咯。”林江州一副好期待我去查他手机的样子,我不辜负他的期望,拔了电话卡直接把他手机充公了。
新闻上实在热闹,江远集团的公关团队迅速出击,表示会追究造谣者的法律责任,律师函递到几个闹得最凶的狗仔手里后风波平息许多,但公众关注度愈发提升。
这两天送餐的阿姨叫王娟,是个残疾人,遭受丈夫长期家暴以致失语,omega协会接手后安排王阿姨工作,又为她提供法律援助。我吃饭时和她聊起协会,王阿姨不落座,她只站在我身侧满脸慈爱地看我吃饭,听见协会便满手比划,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
饭菜清淡可口,我胃不舒服,吃的不多。王阿姨慌里慌张端起碗,竟是要喂我。我忙退后一步,婉拒道:“不必了阿姨,我不吃了。”
她像在看一个不听话的胡闹的孩子,捧着碗追在我身后,步步紧逼,想让我吃完这碗汤。我脚步自然快过一个中年妇女,我躲进房间反锁门,大声喊,“我不吃了!还要我说多少遍!”
王娟不知在门外站了多久,她或许双腿僵直时才离开,我疲乏地靠在门上,听到她离去的脚步后才开了一丝门缝,偷偷看她离开时略显落寞的背影,王娟的小拇指背在身后,不正常的扭曲着。晚上送餐的时候换了个陌生的阿姨,她说王娟身体不舒服,自己来替班。这个阿姨话堪比王娟一样少,行为正常很多,她不死盯我吃饭,放下饭盒就走,第二日早晨来收。
饭菜我从不入口,王娟的异样让我心生疑窦,索性等送餐的人走后统统丢出去,统统丢到看不见的地方才安心。
十一月的雨几乎成了冻雨,我在杨松伟送来的冬衣中翻出一件黑羽绒服裹上,今天的饭菜有鱼汤,丢到垃圾桶时草丛中窸窸窣窣几声,钻出一个小猫头来。黄白色的皮毛,瘦的皮包骨头,或许是我手中的饭菜香味引诱着它,小家伙奋力从草丛中爬出来,趴到我脚上。
“咪。”它的叫声虚弱无力,耷拉下来的眼皮遮住琥珀色的瞳孔,我将垃圾丢进去,揣着猫回了家。
杨松伟来时,小家伙已经可以扒着箱子探头了,我不便出门,托杨松伟带走它检查。
“先生这......”杨松伟面露为难,手却很诚实地端走箱子。
“先放你那里养吧,给鲍偲望也行。”
杨松伟眼底划过一丝惊讶,他没料到我会知晓这层关系。
“没关系,我没说过你也当没听到。我们彼此心知肚明就好,”我走近他,“你胸怀抱负却又在杨会长手下磋磨,事情结束后我会跟林江州说明的。”
杨松伟四下环视,他俊白的脸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神色,“听说您换走了王阿姨。”
“啊,对。她做的饭菜不太合我口味,我口淡。她是……?”我观望他的神色,杨松伟抿紧嘴巴,露出左侧脸颊上一个不明显的小酒窝,“我妈妈,她做菜口重,新的阿姨还习惯吧?”
“还可以。”
“先生您好好休息,再见。”
他离开时箱子里的猫还在咪咪咪叫。
“好了,别叫了。”杨松伟路过落地窗,走向他的车。
我拉上落地窗的帘子,隔绝送别他们的视线。我还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不能给予它想要的家。
我和林江州只在新闻上有牵扯,我形似林江州前妻的面容自然引起不少猜测,更有甚者已经作出阴谋论的推测,怀疑我是对家给林江州下的仙人跳,哄他上当。我嗤笑一声,合上手机,看向端坐在我面前喝茶的男人。
杨松伟侍立在他身边,恭敬地端上茶杯。男人形容儒雅英俊,完全看不出年纪,他先是问候我最近的情况,住得是否习惯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