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赛期间采取全封闭式管理,赛前一周集训管得不严,饭点可以跑出去吃点校外饭,可能校方也明白自己伙食安排的不如人意,在这点上不为难人。
新城沿海,省城却四面环山,海风全被拦在外头,直教人浑身不舒坦。我翻翻包,找出卡厘塞给我的一管大宝,挤了点摸胳膊上。卡厘挺爱囤这个的,他说便宜还滋润,他经常用来当臀膜用。
想到这里,手里这瓶刚拆封的好似烫手不少,我丢回包里,埋头狠狠搓了两下脸。曲嘉言刷卡进门,笑问道:“咋啦哥?脸干吗?”
“没有。”我不自然地轻咳两声。
“走吧。”曲嘉言站门口,“咱出去逛逛吃个饭。刚下的通知下午调整休息,明天八点半门口集合。”
“我先不......”我正要回绝,门口却一口气冒出五六个人头,全是周围几个屋的alpha们,“走吧走吧,快走着!”他们嚷嚷着推搡着,把我从屋里架出去。
“又没女朋友查岗,天天闷屋里干啥!不是做题就是睡觉你可别真成书呆子了。”一具温热的身躯贴上我,他哥俩好地搭住我肩膀,“哎哟江州你可真高,都赶上alpha了。”
这搂我的傻子叫鲍偲望,跟曲嘉言一个学校,还跟他沾点亲戚。不知道他们学校的人是不是都健谈,现在周边没有不是他俩好兄弟的。
“查咋啦?我林哥一没赌二没嫖,老老实实来学习的。”曲嘉言凑过来挤眉弄眼问,“是omega还是beta?”
“滚,我对同性恋没兴趣。”我一手一个推开鲍偲望他俩,退了半步留出安全距离。
“哎哟,真有啊?咋还看不起我们bb恋呢?这不可取。”曲嘉言伸出一根手指在我面前摇摇,“漂亮吗?”
“嗯。”我摸了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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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出了门就是小吃街,但鲍偲望他们吵着要去测评家新火锅店,我们觉得两公里不值当打车,一棒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愣顶风冒雨走过去。
顶的大北风,冒的毛毛雨。这会儿过了午高峰,路上车不多,偶有行人走过,看傻子一样看这几个勾肩搭背吵吵嚷嚷的傻小子。
“我觉得,我们好像应该打车。怎么还没到啊!”曲嘉言脸都走白了,三步一喘,全靠鲍偲望人高马壮顶着才没倒,又过了一个红绿灯,曲嘉言一掌拍上鲍偲望的背,两眼一翻就要厥过去,“好弟弟,哥哥真的走不到了。这份精神你替组织传扬下去吧!”
鲍偲望头都不回,他抱着手机原地转圈,“诶不对啊这个导航咋越导越远了。”手机屏幕上的蓝色箭头随他的动作缓慢加载着转换方向,最终定住不动,“啊我靠好像真走反了咱们。”
不等我揍他,四面八方的铁拳已经招呼上去了。
“我靠我说怎么越走越荒!”
“这什么鸟不拉屎的破地!我要饿死了!”
鲍偲望抱头鼠窜,“我错了大哥们,再给我一次机会!要不咱先在这附近吃吃也行!晚上我再请你们吃火锅!”
曲嘉言蹲在路边环顾四周,“有啥能吃啊?连个人影也没。”
“诶,慎言。前面那不都是人吗?”我依言望去,前方确实来了一排整齐的队伍,他们喊着口号,浩浩荡荡走在路中间。举旗游行的队伍声势浩大,过往的车辆几乎都靠边让行,司机们习以为常般减速停车,连降车窗拍照的都没有。
刚说这片荒凉其实有失偏颇,与其说是荒凉不如说是肃穆,建筑风格整齐划一,道路两侧高墙耸立,甚至不远处还有笔直站岗的哨兵。
“支持omega平权!反对omega□□合法化!”伴随队伍走近,我们的视线逐渐清晰。领头的是位年轻的男性omega,他左右脸上各涂抹着三道鲜艳的绿色与白色油彩,额头上系着一条红色的丝带。
omega身形瘦小,迸发出的力量却不容小觑,他高举手上的气质,呼号着口号:“抵制alpha霸权!反对构建omega生育与性服务产业链!”
他每喊一声,身后便有无数声音随之而来,他们的性别未知、年龄未知,但爆发出的力量与气势是难以言表的。
“又来了。”遛狗的老太太从我们身边走过,小声跟自己的吉娃娃嘟囔,“天天来。”
曲嘉言的嘴巴大得可以塞下鸡蛋,待游行的队伍从我们面前走过,交通逐渐恢复正常后他才出声:“这就是省城吗?”
“省城都这样了,联盟首都得成啥样啊?”不知不觉间我们都挨着曲嘉言在路边整整齐齐蹲成一排,此刻萝卜似的各自在自个的坑里发言。
“不过为啥在这条路示威?”
鲍偲望戴罪立功道:“这题我会,他们再往前走就是omega保护协会和省政府了。”
这块儿注定无处觅食了,曲嘉言带队找了个面馆对付一口,他负责指挥,鲍偲望负责探路,确定前面真有面馆了才回来喊我们。
吃饭时刚才的话题还没过去,曲嘉言抵住我肩膀问:“你说那队人里有beta吗?”
“有吧。”我挑出碗里的花椒,垫了张餐巾纸丢在上头,“看不出来。”
“那你咋知道打头的是omega的?你又闻不到信息素,人家贴着抑制贴呢。”
“直觉。”那个omega领队无论是体型还是样貌都跟卡厘千差万别,但我下意识地将他们归为一类。
在座的几位alpha不好参与进这个话题,他们埋头吃面,作为alpha霸权的受益者,实在无法完全和这支队伍的理念共情。
“omega真正能走出家门享受教育和医疗服务不过短短十年,十年前因战乱alpha数量骤减,新生儿分化完全更需要时间,因此omega协会乘胜追击,一举夺下omega多项合法权益。但伴随这十年的飞快发展,alpha数量迅速回增,当然不排除人为技术手段干预分化结果与整体数据,最后整体呈现的效果就是一串滑稽的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