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话啊,为什么啊?”李檀又没出息地问了一遍。
阿璨还是不讲话,李檀瞬间懂了她为什么总是这么被拿捏。她总觉得孩子还小,要多讲道理,道理讲得多了孩子就懂事儿了。
现在,她重生后,她更加深切得感受到,有时候讲道理未必跟拳脚一样有用。
李檀起身,准备下床,一脚迈过阿璨,一下子就蹦到了床下,悄无声息。
但是就是这么轻柔的动作,也引起了阿璨的注意,“姐你干嘛去?”
“把你盲杖撅了……”李檀走了,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姐你别!你叫我怎么说你,你真是败家子啊!你简直暴殄天物啊!”阿璨也急忙起身准备下床。
好在阿璨这几年也练的身法比较敏捷,三两步就抱住了李檀的腰,“我给你说为啥不就完了,你总是跟我盲杖较什么劲。”
阿璨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松开了手。
李檀此时在屋里左右环顾,根本看不见那根棍子的影子,于是问道:“你那根棍子呢?”
只见阿璨又回到床上,盖好被子,语气十分慵懒,甚至……甚至还有些挑衅,“姐,快睡觉吧。”
李檀就这么站在床边,抱着胳膊看着她,虽然一动不动,但是大脑却飞速地运转。她平时根本不和阿璨一起睡觉,也不知道她会把盲杖放哪儿,但是此刻突然间灵光乍现,她好像猜到了,但是显然猜的有些离谱。不妨,验证一下就知道了!
只见她抓起阿璨被子的一角,一把就掀开了,果然在褥子底下有一个棍子形状的凸起!
果然这家伙把棍子藏被窝了……
阿璨此时仿佛一只弓背准备战斗的猫,一手按住了棍子,再看李檀,却是一脚踩上床,路过阿璨,又重新盖好被子,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这回换阿璨摸不着头脑了,她感受到长姐已经躺在自己身侧,呼吸也变得平稳且有节奏,看样子是准备睡觉了,“姐你怎么准备睡了?”
“……”
“你不撅我盲杖了?”
“……”
“你也不好奇我为啥不想嫁给义兄了?”
李檀表面不做声,心里想的是:“钱嬷嬷不容易啊……”
“你当真不好奇?”
“不好奇。”
“你好奇!”
“你不正常,不正常的人做出不正常的事儿,这有什么可好奇的。”李檀闭眼,此时才感觉出来带孩子真是累人。
“你才不正常,你不觉得我这根棍子真是天赐的宝物吗?十年,十年你都找不着这么浑然天成这么直的棍子!”
“对,把棍子放被窝里,不要说你不想嫁给当兵的,正常人没有想娶跟棍子睡一个被窝的。”
“我平时自己一个人正常睡觉的时候棍子也不放被窝,还不是因为你整天对我的宝贝喊打喊杀,把它吓弯咋办。”
这是什么症状?一个棍子还有灵性了?李檀真是脑壳发麻,阿璨这种时间长了就把死东西当活物养的症状属于什么病?
就在李檀胡思乱想的时候,阿璨说话了:“姐我跟你讲啊,爹他们当兵的,每天鸡还没叫之前就起床,开始叠被子,洗漱穿衣。”
“这不正常吗?”李檀是知道这些军规军纪的,她爹确实天不亮就起床练功了。以前她爹一早起练功,哼哈的一顿喊,全院都知道他开始练功了,颇具男性雄风。
但是后来成为钱嬷嬷手下败将之后,就没有什么动静了,大家伙儿也都能安安生生的睡觉了。
所以说钱嬷嬷虽然不会笑也不擅长跟人聊天,但是在家里人缘那是相当好。李檀也觉得有钱嬷嬷可比自己亲爹有安全感多了。
她小时候被谁家男孩儿欺负,她爹只会让她把格局打开,不要轻易动手容易打死人。但是钱嬷嬷会带上阿璨,她们仨去跟那家人讲讲道理。
“哪里正常了!”阿璨把李檀从回忆里拽了回来,“他起床就要铺床……”
“那母亲肯定没醒啊。”李檀补充道。
“是啊,所以爹就铺好自己那边的被子,他再把母亲摆好,手脚胳膊都摆好,然后沿着母亲的轮廓把被子掖进去。”
李檀一脑门子问号,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这也算是床务整洁?
“这……”李檀真是无话可说,床上的一切都要整理这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整理内务的习惯了,这是病……
“你也觉得爹没把娘当活人对吧?”阿璨急切地追问李檀的看法。
“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