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爱的父亲:
英国的气候一如既往的寒冷,不过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以内。我们已经在破釜酒吧入住了,一切安好,请替我告知母亲她无需牵挂。
至于我答应您的那件事,请相信我,我一定能圆满的完成任务,用我的方式。
您的儿子 达米安-斯文顿”
达米安停下了手中的羽毛笔,将信纸仔细的折好后放进了一个事先准备好的羊皮纸信封中。
桌上的蜡烛已经燃烧了一段时间了,他举起烛台,让蜡油滴落在信封的封口处,然后盖上邮戳。
待蜡油凝固后,一个华丽的大写字母“S”跃然纸上。
“我讨厌每当人们见到这个标志时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斯特林”而不是“斯文顿”。”
父亲的话萦绕在他的耳边,他还记得那时他的气息中还残存着一丝烟草和酒精混合的味道,他最痛恨的味道。
“你迟早会继承家业,你会明白我的苦楚。”
“您喜欢这个现状吗?”他的声音很轻。
“我痛恨这个现状,”父亲的眉眼里多了丝深沉的愤怒。
“在阿曼达-斯特林和她的格兰芬多男友私奔后我本以为我能改变它的,毕竟我和那个老头子都老了,斗不过年轻血液,但至少能和同辈人抗衡……但谁想到那个小子这么薄命,老头子又这么早的退位了……”
他必须承认,他最开始并没有想到用这种方式去搞垮斯特林家族,但父亲的话给了他一个灵感,一个让他不由得拍手叫绝的灵感,一个能让他毫无损失,却又捞得到不少油水的点子……
天哪,这听上去就像一笔诈骗,简单却能造成成吨的伤害。
在他听闻了斯特林家的家丑,斯特林兄妹之间的仇恨后,他愈发觉得此事可行了。
“您知道么,”他开了口,“我有办法让香薰历史里只写上斯文顿家族的名字,不过这或许是一个长久的过程。”
他的父亲第一次在这次谈话中正眼看他,“就你?”
“就我。”他没有生气,甚至笑了笑,“您没什么损失,不过您需要给予我信任,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
达米安望向窗外,伦敦的雪景很美,比德国的美多了。
雪花会变化,时代会变迁,领袖会更替。等到他继承了斯文顿家族的那一天,他会先干掉查理-斯文顿,并把他的死伪装成一次病情发作,然后把工厂都迁到伦敦来,他真受不了和德国人打交道。
当然,蕾切尔也要和他一起,他们永远都应该在一起。
“你在看什么呢,达米安?”
他弯了弯眼睛,“伦敦的雪景。”他温和的回应安德烈-斯特林的疑问,“这里真是一块风水宝地。”
“我也这么认为,哦,不,”安德烈走到了他面前,跟着他一起望向窗外,“所有的风景都不能算得上什么。山茶花在哪里盛开,哪里就是天堂。”
“哦,”这是他最喜欢安德烈的一点,他对情感从不拐弯抹角,“你晚上就能见到她了,她也在马尔福庄园,你应该知道吧?”
“我的母亲不小心给我透露了她的去向,”安德烈坐到了窗框上,“她知道你会去那里,但不知道我和你一路,她以为我还在德国呢。”
“恭喜你,回到了天堂。”他眨了眨眼睛,假装举起了一个杯子。
安德烈跟他回碰了一下那只不存在的杯子,“谢谢。”他偏了偏头,“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早点去拜访他们?就当是一个惊喜了。”
达米安勾起了嘴角,“今天是圣诞节。”
“所以?”
“人们喜欢在圣诞节收获惊喜。”
安德烈也勾起了嘴角,他的嘴角太尖了,达米安忍不住觉得他自己可能会被自己的嘴角划破皮肤。
“那就再好不过了,我可是为她准备了一份大礼呢……说到这份大礼,那还是多亏了你的点子,我的朋友。”
他咧嘴笑了,“不胜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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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米莉亚今天醒的很早,一是她有点认床,二是今天是圣诞节,她等不及收获朋友们的祝福了。
礼物被摆在了墙角,数目还较为可观,这让她在惊讶之余还有些感动。
她从床上一跃而下,开始看大家都给她送了些什么:
科尔文送了她一瓶他自制的香水(为什么他会送她这个,她平时身上难道有味道吗?她赶紧闻了闻自己的衣服,发现什么都没有)、一本《诗翁彼得故事集》和一个一打开就会放“铃儿响叮当”的八音盒。
赫敏送了她一支漂亮的羽毛笔(真巧,她不由得觉得她可能或多或少和赫敏之间也存在一些心灵感应)和一件粉色的羊毛披肩。
罗恩送了她一大盒蓝莓曲奇,还附上了一封信和一条米白色的围巾,里面说这种曲奇是他尝过的最好吃的曲奇,希望她能喜欢,而围巾是他的妈妈,韦斯莱夫人送给她的礼物,她喜欢给罗恩的朋友准备圣诞节礼物。
哈利送了她一本墨绿色的笔记本和一瓶墨水。
海格……哦,海格送了她一大盒岩皮饼,这让她多少有些不知所措。
显然因为她上次外带岩皮饼的行为,他还以为她很喜欢这种食物。
她正拿不住怎么处理这盒岩皮饼时,门突然被敲响了,她打开房门,发现外面站着的是多比,它看上去有些唯唯诺诺的。
“多比听见小姐起床了,多比就想也许他可以帮小姐处理掉这些礼物的包装盒……”
“哦,当然,”她赶忙把门打开了一些,“请进。”
多比立刻瞪圆了眼睛,它的眼睛现在看上去更大了。
“小姐,小姐对多比说“请”……多比知道小姐出身高贵,但多比不曾知道小姐的品格竟然与她的出身一样高贵……”
“额,谢谢?”她被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谢谢!”多比看上去要哭了,“小姐,小姐真是我见过的最高贵的人……”
它一边抽噎着,一边帮她收拾这些礼品包装纸,她看自己把它弄哭了,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四周环顾了一下,正好发现了那盒岩皮饼,“多比?”
小精灵立刻转过头来,“有什么……要吩咐多比的吗,小姐?”
“我在想,你愿不愿意尝两口岩皮饼,我朋友做的,”话音刚落,她有些更过意不去了,“算了,那个太硬了……”
多比愣了一下,然后疯狂的点头。
“当然愿意,”它颤颤巍巍的打开了那盒岩皮饼,拿了一块出来,“多比愿意为小姐做任何事情……”
还没等卡米莉亚说什么,它就张嘴咬了下去,咀嚼了很久都没有大的动静。
正当她觉得它的牙可能已经被岩皮饼都磕断了时,它却突然抬起头来,眼睛里几乎溢满了星星,“这是多比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这回轮到她把眼睛瞪圆了,“什么?!”
“多比平时没有什么吃的,主人经常不给多比吃饭,吃也是吃一些残羹冷炙……”
它边抱紧了那块岩皮饼边说道。
“真是太好吃了,不愧是小姐的朋友,做出来的点心都这么好吃……”
她目瞪口呆的看着多比的反应,心里飞快的闪过一个念头。
“要不,你把那一盒都拿走吧,”她赶忙上前几步,把包装盒盖好后重新封口,然后把盒子递给了多比。
“就当我送给你的圣诞节礼物,圣诞节快乐,多比。”
多比嘴巴反复张大了很多次,最后发出了一声刺耳的抽噎。
“谢谢,谢谢小姐……”它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哭嚎,“我愿意把我的生命交给你,小姐,这真是……”
“大可不必,多比,”她赶忙手忙脚乱的安慰它,现在她开始感到有些对不起海格了,“你喜欢就好,真的,你喜欢就好……”
多比打了一个哭嗝,终于结束了哭泣,“谢谢你,小姐,祝您圣诞节快乐。”
她微笑着表示感谢,然后看着它把纸和那盒岩皮饼都拿走,然后幻影显形离开了房间。
见它走后,她松了口气,重新关上了房门,开始选择今天的着装。
今天天气很冷,于是她摸了一件加绒的粉白相间的毛衣出来,搭配了一条卡其色的棉裤,然后穿上了赫敏送的披肩和韦斯莱夫人织的围巾。
站在镜子前,她看了看自己,发现昨天布雷斯在车上说的没错,她确实长胖了一些,也许是在学校的规律饮食,反正现在是没有原来那么瘦得吓人了,脸上稍微有了些圆润的曲线,再加上昨天晚上睡得还不错,气色也很好,一瞬间,卡米莉亚觉得自己长得还挺好看的。
她在房间里转了转,目光触及到了科尔文送的那瓶香水上,想了想,她便拿起来喷了一些在自己的手腕处,发现居然是山茶花的清香。
看来他准备得还挺用心的嘛,她想着,又在脖子上喷了一点,喷完后,一股清幽的山茶花香就在房间里弥散了开来。
卡米莉亚忍不住在这片花香里红了脸:要是尼克劳斯在这里就好了……
她很想送尼克劳斯一点什么,但她又觉得很不妥。她有什么理由送他圣诞礼物,以什么样的身份?
斯特林家的小女儿,还是小妹妹?
都不太合理。
况且尼克劳斯似乎也没送她什么,她这样是不是有些自作多情了……
她下意识的看向那堆礼物,居然发现在那几个体积较大的礼物后面还藏了两个未开封过的小盒子。
心跳暂停了一下,然后开始猛烈的跳动起来,她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跪在地上,开始拆离她最近的礼物盒。
包装纸散落在地上,她打开那个黑色的小匣子,发现里面躺着一支金属质感的发卡,发卡顶端盛开着一朵素静的白山茶,设计简单典雅,还很熟悉。
匣子里面还有一张卡片,上面写着:
这本是一位故人送给我的礼物,我现在将它转赠于你,你们两个很像,都具备着在黑夜中绽放的潜力,圣诞节快乐。——尼克劳斯-克莱门德。
她高兴得攥紧了那张卡片,把它小心翼翼的放回了小木匣里。
那只发卡……
她看着看着,不禁皱紧了眉头。
她原来也有一对与这个很相像的发卡,但两年前弄丢了一支。她对这个事情也没什么印象,不过她一直觉得很可惜,因为她很喜欢这对发卡。
她拿着那个发卡回到了行李箱旁边,开始翻找首自己的首饰盒:妮可知道她很喜欢那个发卡,它应该在开学的时候帮她放进来了……
打开了那个小盒子,她果然在里面找到了它。
她把那个拿了出来,又把它与尼克劳斯赠予她的那个一起平摊着放在了掌心上,两支发卡一模一样,都在灯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着。
她甩了甩头发,这可能是因为找了同一个店订制吧。不过一想到这个,她的心情又添了几分喜悦。
她踮起脚尖走到镜子前,然后别上了发卡,别完以后她还盯着自己看了一会儿,发现自己的脸变得更红了。
那另外一个会是谁送的呢?
她带着疑问回到了最后一个礼物旁。拆开丝带的过程中,一个猜想蹦入脑海:会不会是母亲?
想到这个,卡米莉亚不由得更激动了,连拆丝带的手都颤抖了起来。
蓝色的包装盒被打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瓶瓶装香薰,她皱皱眉头,闻了闻味道,虽然不太确定,但这应该是曼陀罗花制成的。
斯特林家不怎么生产这种香薰,也应该不会有人拿他们家的产品送给她吧?
而且看液体颜色的话,应该是黑色曼陀罗花制成的,这可不是什么好寓意【注:黑色曼陀罗的花语是恐惧和死亡】,但愿她猜错了。
她拿起包装盒看了一下,也没看出来是谁送的,盒子上没有署名,瓶子上的包装纸被一个印有“S”字样的邮戳封住了。
真奇怪,她思索了一下,没有打开它,而是把它装回了包装盒里。
见现在时候还早,离早餐开始应该还有一阵子,她便决定去后花园里转转。
打开了落地窗,登上那座漂亮的亭台后坐下,有那么一刹那,她真的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童话故事里的人物。
的确,斯特林老宅里有更甚的美景,但在家里,她只能感觉到温馨表象之下的阴森。
“卡米莉亚。”
有人叫住了她,她转过头,看见德拉科正在雪地漫步,还正在向她这个方向前进。
“早上好,”她客气的跟他打了个招呼,“你起的很早嘛。”
“你也一样,”他说着,从外套里拿出来一个小小的盒子,“圣诞快乐。”他边把盒子递给她边说道。
“哇,”她略微张大了嘴,说实话,她真是万万没想到德拉科会送她圣诞礼物,“我没有事先给你准备,抱歉……”
“没事,”他摆摆手,在她身边坐下,“也算是之前事情的赔礼吧。”
她反应了好一阵子才意识到他在说当时开学捉弄她,也许还有与她撇清关系这个事情。
“哦。”她耸耸肩,不易察觉的稍微拉开了和他之间的距离。没想到他变脸的速度这么快,她有些不屑的想到。
似乎看穿了她的内心所想,德拉科皱起了眉毛。
“我从来都不想捉弄你,卡米莉亚,我甚至在你那么落魄的时候还给予了你和马尔福家族交往的机会,是你自己放弃的。”
卡米莉亚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
“没什么,”她决定看破不说破,“就是觉得你蛮有趣的。”
他听完后似乎生气了,“怎么,你质疑我的真诚?”
她叹了口气,“德拉科,我们已经约定现在和好了。”
“所以呢?”
“所以,”她拖长了音调,“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但我没骗你,真的。”
她没再接话,两人无言的一起坐了一会儿,“斯文顿家的长子今天晚上会来吃晚饭,对吗?”卡米莉亚率先打破了沉默。
“嗯,”德拉科吸了吸鼻子,“听说还会带上他的一位朋友。”
“同龄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他甩了甩头发,“我只知道他说是一位和他关系不错的友人。”
关系不错……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冲进脑海,也并非无缘无故,毕竟她原本就有了解过斯文顿家族和克莱门德家族有密切的生意来往,毕竟克莱门德家族名下的工厂是最大的轻工业原料加工厂。
“会是尼克劳斯-克莱门德吗?”她有些期待的问道。
德拉科在听见她说完这句话后立刻露出了一副奇怪的表情,“怎么了?”她有些不解,“为什么这样看我?”
“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尼克劳斯-克莱门德已经被克莱门德家族划进黑名单了,”他盯着她说到,“他没有来往价值,因为他是个罪犯。”
往事突然浮现,她突然记起尼克劳斯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你刚刚所见到的,所听到的,都是真实发生的事情,”记忆中的尼克劳斯脸部线条刚硬,就像他说这句话的语气一样,像是医生在给患者下死亡通知书。
“尽管蕾切尔背叛了我,但她说过的话都是真的。你没有必要因为害怕我杀掉你而继续装作很喜欢我的样子,如果你觉得很痛苦,我可以将你的这段记忆消除。”
她缓缓开口,“是因为他杀了自己的父亲吗?”
“你知道嘛,”德拉科看她的眼神更奇怪了,“你知道了还问他做什么?”
“或许斯文顿家的长子看中了他的品格……”
“别逗了,杀人犯的品格能好到哪儿去,”他嗤笑了一声。
“况且,达米安作为斯文顿家族的一个标志,他的言行都会与斯文顿家族挂钩。只要他脑子没问题,他就不可能冒着这么大的险去为了自己的快乐结识一个被克莱门德老先生明令追杀的人。”
听见他这么说尼克劳斯,她对他本慢慢积攒起来的好感又消失了,“我有点饿了。”她强行转移了话题。
“早餐应该也好了,”德拉科倒没觉得有什么。
他们一起走回了屋内,壁炉的炉火烧得很旺,卡米莉亚取下了围巾,把它搭在了床单上。
“你不打算打开看看我送你的礼物吗?”德拉科打开了房间门,用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看着她。
“也许等一会儿吧,我快要饿昏头了,”她匆忙的敷衍着,“和他一起并肩走出了房间,“你可以先告诉我盒子里面是什么东西。”
德拉科叹了口气,“是一对耳环,很漂亮的那种。”
她微微挑起眉毛,“谢谢,不过我没有耳洞。”
“以后会用上的,”他不在意的耸了耸肩,又突然转过头来,用一副惊讶的表情看着她,“你没有耳洞?”
她点点头,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惊讶。
“达芙妮和潘西都有,”他的腔调听上去很不解,“达芙妮一只耳朵上面就有三个耳洞。”
“嗯,我觉得现在还不是穿耳洞的时候。”
“好吧。”他没再说什么,没过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餐厅,和正在阅读预言家日报的卢修斯打了个照面,“早上好,两个小家伙。”
“您也早。”她客气的回应到。
”潘西他们呢,父亲?”德拉科的表情又开始变得十分严肃了,“他们已经吃完了吗?”
“布雷斯和达芙妮已经吃了,你母亲正在和潘西交谈呢,”卢修斯呷了一口茶,“快吃吧,一会儿吐司凉了。”
他们顺从的坐下,开始用餐刀将培根鸡蛋吐司切片,她刚刚吃完了一半,室内突然响起一阵悦耳的铃声。
“我们今天早上有客人吗,父亲?”德拉科问道。
“据我所知,没有,”卢修斯皱起了眉毛,抖了抖报纸,把它放在了餐桌上,“你们先吃,我去看看。”
卡米莉亚看着他离开了餐厅,“出什么事了吗?”她看着德拉科问道。
“有客人来了,但是是不速之客,”德拉科慢条斯理的咀嚼着面前的早餐,“不管我们的事。”
她“嗯”了一声,然后开始吃剩下的早餐。几乎在她刚吃完早餐的那一刻,纳西莎神色匆匆的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脸意犹未尽的潘西。
“怎么了,纳西莎阿姨,你跑这么快干嘛?”
纳西莎没有回答潘西的话,“快过来,卡米莉亚,”她走到卡米莉亚面前,拉着她就想走。
“我们得先暂时先找个地方藏起来……”
她拉着卡米莉亚的手就开始快速的走了起来,她一边急于跟上她的步伐,一边又很疑惑不解,“马尔福夫人,是出什么事了吗?”
“暂时没有,”她微微侧过头来,向她露出了一个微笑,“我们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等她们来到了大厅时,纳西莎似乎才放心了一些。
“应该没问题,”她自言自语似的放慢了脚步,也留给了卡米莉亚一些喘气的机会“现在我们……”
话还没说完,大厅的门却突然被打开了,映入眼帘的是神色僵硬的卢修斯和一个她不认识的清瘦的金发青年,那个青年后面似乎还站了一个人。
“这就是您的夫人吗?”卡米莉亚听见那个金发青年问道。
纳西莎只得停下了脚步,咽了下口水,向那个青年挤出了一个微笑,与此同时她还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没错,这是我的夫人,纳西莎-马尔福。”卢修斯有些尴尬的介绍到。
“您好,”那个青年向她们的方向微微欠身,“我是达米安-斯文顿,抱歉提前到来了一会儿,我们的日程出了点问题……”
“往里面走一点,达米安,我正淋着雪呢。”
听到这个声音,卡米莉亚瞬间僵在了原地,达米安笑了笑,往里面挪了挪,“抱歉。”
她看着那个达米安身后的人一点点的靠近室内,阴影一点点的被投放在墙上,她的心也一点点的沉了下来。
梅林在上,千万不要是他,一定要是一个仅声音相似的人……
但梅林从来都不会顺从她的心意,从小如此。待那个人走进室内后,她清楚的看见了他的脸,那是安德烈-斯特林的脸。
“您好,我是安德烈-斯特林,达米安的好友,”她看着安德烈朝她的方向露出一个弧度完美的微笑,“抱歉这么唐突的提前到来了。”
冷静,卡米莉亚,现在不是在斯特林老宅里,你现在并非孤立无援,他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她动手脚。
卡米莉亚反复的告诫自己这段话,但她的手还是一点点的变冰冷了。
“卡蜜?”她看着安德烈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真是个美好的意外啊。”
她强忍着反感冲他露出一个微笑,“你好。”
安德烈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没再和她搭话。
他身旁的达米安波澜不惊的看完了他们之间的互动,然后笑着走到纳西莎面前,递给她了一个盒子,“这是我为您准备的礼物,安德烈的也在里面。”
纳西莎松开了她的手,然后接过了礼盒,该死,她现在还是希望有个人能牵着她。
“谢谢你们的心意。”纳西莎微笑着说到,卡米莉亚也从刚刚短暂的失态中恢复了过来。
“达米安和安德烈刚刚也把礼物给我了,简直不敢相信他们对无痕伸展咒那么精通,”卢修斯开始拼命的活跃起气氛来,卡米莉亚这才注意到达米安手上有一个很小的皮箱,刚刚那个盒子似乎是他从那里面拿出来的。“他们给德拉科也准备了礼物呢。”
“他在餐厅,我是说德拉科,”她突兀的插话,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了,但她懒得管这些,她现在只想随便找个理由离开,好离安德烈远一些。
“我想回房间睡一会儿,今天起得太早了,失陪。”
她说完后不顾其他人的反应就匆忙的离开了,刚转过头她就看见了目瞪口呆的潘西,但她此时此刻没功夫去担心她又会对此事抱有什么样的刻薄说辞。
她飞快的跑回房间,然后给房门落锁,马尔福夫妇知道她和安德烈之间的事情,就算他想旁敲侧击得到她的房间在哪里,他们俩也肯定不会走漏风声。
一切都还好,有挽救的可能。她一边在房间里转圈,一边紧张的开始撕掉手上的倒刺,过了大概十分钟她才完全平静下来。
那现在该怎么办呢?
她感到有些束手无策,看着刚刚还没有关上的落地窗,她颤颤巍巍的走出了房间,又走到那个小亭子里坐下。
不同于室内的温暖,室外的寒冷更能让她保持头脑的清晰,也有助于让她思考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求救?不可行,没人会救她,除了科尔文和赫敏,但告诉他俩也无济于事,还会让他们心烦意乱,节也过不好。
母亲肯定不会帮她,马尔福夫妇应该也不会,毕竟他们也没预料到这个情况,自己的麻烦事还没解决完呢。
真是的,谁会想到达米安和安德烈会一起来啊,母亲都没想到吧……
“卡米莉亚?”
她吓得尖叫了一声,转过头去,发现面前的人是达米安后又稍微松了口气,“抱歉,我有点激动了。”
“没事,”达米安笑着摆摆手,走到了亭子里面,“我能和你一起坐一会儿吗?”
“为什么?”她感觉有些奇怪,毕竟他们只是第一次见面,这个要求对于一个陌生人而言或许有些越界了,“你有什么目的吗?”
她的语气明显有点太冲了,但达米安看上去一点也没生气。
“我是安德烈的朋友,也是最了解他的人,我知道你们关系这么差的原因,也知道安德烈是怎么想的。”
他说话的思路很清晰,看上去像排练过一样,她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所以,你们知道我在这里,对吧?”
这个猜想让她不寒而栗,她的声音都开始发抖了,“你故意带他来的,或者是他要求你带他来,就是为了让我处于他的掌控之下,对吧?”
达米安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她发现虽然他的五官没有安德烈漂亮,但他的笑容十分迷人。
“你是个很聪明的女孩。”他赞叹道。
猜想得到了证实,她感觉自己瞬间冷汗直流。
“请帮帮我,”此时此刻,她管不上达米安是否存有什么私心,也不管他只是一个陌生人的事实了。
“请帮我离开这里,或者请你们早日离开……”
“冷静点,卡米莉亚,”他打断了她的话,“我带他过来是有原因的。”
她闭上了嘴,但身体仍然颤抖得厉害。过了一会儿,她打了个喷嚏,达米安见状,便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
“不用……”
“我不想等一会儿和你谈着谈着就发现你冻昏过去了,”他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安德烈也不想。”
“我凭什么要和你谈,”她感觉自己快哭了,“我不想……”
“卡米莉亚,”他的话语里第一次带了些严肃的意味,“难道你要和安德烈一辈子都这么折磨对方吗?两年还不够痛苦吗?作为他的朋友,我知道他也很痛苦,你也很痛苦,我知道你想结束这一切。”
她平复了一下呼吸,“我是想,”她开始尝试着去理性的和他沟通,“但这都是因他而起的,只要他不想结束,那一切都没用。”
“但他想,”他的声音温柔了许多,“所以我这次才带他来。”
听到这个答复她略感意外,随后又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不是他,你怎么知道……”
“我是他最好的朋友,我看得出来他的煎熬,”现在他的声音略微渲染上了一些情感。
“我和他一个寝室,有时候他晚上会做噩梦,他会说“对不起,卡米莉亚”,一遍又一遍,我看见他的真诚了,卡米莉亚,他想要道歉,给你的猫咪道歉,给你道歉,所以我才带他来。”
他顿了顿,又说,“虽然我们素不相识,但我不希望因为陌生而放弃抹去你童年污点的机会,我知道童年对一个人的一生的影响有多大,我知道得清清楚楚。”
她听到最后动摇了一些,但更多还是质疑,“我不觉得安德烈想要道歉。”她告诉了达米安她的想法。
达米安听完后笑了起来,“但我觉得不一定,卡米莉亚。”
“为什么?”
他看了她一眼,然后微微低下头,拎起了脖子上的一个小挂坠。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卡米莉亚?”
她稍稍向他凑近了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只有小拇指长的号角。
“这是号角吗?”她问道。
“没错,”达米安把挂坠收了回去,“这是我姐姐给我的,她告诉我,只要我遇到危险,就吹响这个号角,她就一定会来到我身边。”
卡米莉亚有些好奇,她从来没有听说过斯文顿家里有两个孩子,也许只是他的好朋友,她想到,“那你吹响过它吗?”
达米安沉默了很久,然后轻笑了一下。
“吹过一次,但是那次带来了很大的代价。”
她皱了皱眉,“发生什么了?”
“那次我自认为遇到了危险,于是吹响了号角,她很快的来了,但是她并不是那个人的对手,于是她受了很重的伤,”说到这里时,达米安的声音放轻了很多,几乎像在耳语,她必须凑得更近些才能听清楚他的故事,“所以后面我就再也没有使用过它了。”
卡米莉亚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她抬起手轻轻拍了拍达米安的肩膀。
达米安似乎很意外她的举动,“谢谢你,卡米莉亚。”他微笑着说到。
“你的姐姐有责怪过你吗?”她问道。
达米安撇了撇嘴,很遗憾的摇了摇头,“从来没有,”他说到,“她一直没有指责过我,一直安慰着我,所以我一直没来得及道歉。”
“所以你想说,安德烈想要道歉,但从来没说出来过,是因为没有合适的机会?”她猜测道。
达米安很欣慰的点了点头。
卡米莉亚看着他,突然感觉整个过程有些怪怪的。
明明他们才认识几分钟,他也只是讲了一个故事,但她现在就已经托付了70%的信任在他身上。“为什么你这么操心我们俩之间的事?”
他微微低垂了眼眸,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我是他的最好的朋友,我不希望他这么煎熬。”
好吧,联想到她对科尔文也是如此后,她打消了对他的疑虑,“很高兴认识你,达米安。”
“我也一样,卡米莉亚,”他笑着抬头看着她,“你比安德烈描述的更完美。”
突然,不知道为什么,她想起了刚刚达米安送给纳西莎的那个盒子,包装纸是蓝色的,和她收到的那份神秘礼物一个颜色。
“你有给我送圣诞礼物吗,达米安?”她边问着,边观察他的反应。
达米安看上去完全没想到她会问他这个问题,“什么礼物?你想让我送你一份圣诞礼物吗?”
看来不是他,她悄悄的总结,“没有。”
“但我确实可以给你准备一个,”他随意的抚弄了一下碎发,“就当见面礼了。”
“那还是不必了。”她拒绝道。
达米安笑了笑,然后站起身来,“马尔福夫妇对我们的到来有些意外,他们没想到我们来得这么早,午餐的食材不够了,所以他们准备带着大家一起外出就餐。”
她听完后也没什么反应,“意料之中的事情。”
“那你一会儿要和我们坐一辆马车吗?”达米安微笑着看着她,她这才注意到他的眼睛,他眼睛的颜色是漂亮的祖母绿,和哈利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