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趁机将染血的绢帕甩向半空,帕角金丝迎风暴涨,如蛛网缠住两名杀手的弯刀,那金丝缠绕的声音细微而诡异。
"小心巽位!"杜凌渊的示警被剑气绞碎,剑气呼啸而过,发出尖锐的声响。
他背抵着那株焦黑古银杏,树身雷纹在打斗震动中簌簌剥落,发出沙沙的声响,二十年前工部官员的尸臭味混着新鲜血腥直冲鼻腔,那味道令人作呕。
前世记忆如金甲虫噬咬着神经——当年父亲遇刺前月,书房熏的正是这种掺了龙脑香的尸蜡。
三道银光突然撕裂战局,那银光闪烁,带着锐利的气息。
使□□的杀手自梁上倒悬而下,枪尖直指杜凌渊眉心。
萧逸尘的剑离此处尚有七步之遥,剑风扫落的银杏叶却在空中凝成屏障,银杏叶飘落的声音沙沙作响。
杜凌渊看着那片焦叶在眼前寸寸碎裂,忽然瞥见杀手腕间冰霜纹路随出招忽明忽暗。
"气海穴!"他嘶声喊道,声音带着焦急和紧张,鎏金烛台狠狠砸向杀手肘关节。
冰晶碎裂声与萧逸尘刺入对方气海穴的剑锋同时响起,那声音清脆而决绝,那具尸体坠地时竟如冰雕般炸成齑粉,粉末飞扬,发出细微的声响。
孙云澈咳着血笑出声来,染金的血珠弹在铜钱阵眼,血珠飞溅的声音带着一丝惨烈。
剩余杀手顿时如陷泥沼,萧逸尘的剑光化作流虹,所过之处霜纹尽碎,霜纹破碎的声音如同冰裂一般。
当最后一名杀手的玄铁令坠入香灰,古刹突然陷入死寂,只剩菩萨玉净瓶中黑血滴落的声响,那滴答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小心!"
杜凌渊的惊呼被冻结在喉间。
佛龛后的阴影突然扭曲膨胀,一道裹着冰雾的身影踏着满地霜尸走来,冰雾散发着刺骨的寒意,那人每步落下,青砖便绽开血色的冰凌花,那冰凌花绽放的声音仿佛是一种死亡的宣告,孙云澈布下的铜钱阵竟在五步外自行崩解,铜钱散落的声音清脆而杂乱。
萧逸尘横剑挡在二人身前,剑身映出来人玄铁面具上饕餮纹的獠牙,那獠牙狰狞而恐怖。
面具下传来金石摩擦般的冷笑:"杜公子竟识得寒髓掌的罩门?"黑袖翻卷间,萧逸尘的佩剑突然覆满冰霜,剑穗银铃在众人注视中碎成银粉,银粉飘落的声音细微而悲凉。
孙云澈的龟甲在地面疯狂旋转,发出呼呼的声响,裂纹中渗出金线试图缠住来人足踝。
那人只是轻轻跺脚,整座古刹的梁柱同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那声音仿佛是古刹在痛苦地呻吟,褪色的壁画开始大块剥落,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冰晶尸骸,冰晶尸骸散发着寒冷的气息。
杜凌渊的鎏金烛台突然滚烫难握,那滚烫的温度几乎要灼伤手掌,前世记忆如熔岩灌入脑海——二十年前镇北侯府灭门夜,正厅梁上也结着这般带血丝的冰霜。
他踉跄扶住古银杏,掌心被雷纹烫出血泡,那刺痛感传遍全身,恍惚看见父亲临终前用血画的残缺星图与眼前冰雾轨迹重叠。
"带云澈走!"萧逸尘突然暴喝,声音如洪钟般响亮,断剑挑起香炉砸向敌人。
飞旋的鎏金香炉在冰雾中裂成八瓣,每片碎片都映出来自不同角度的杀招,香炉碎裂的声音清脆而刺耳。
孙云澈的金丝网在杜凌渊身前织到第三重时,玄铁面具已近在咫尺。
杜凌渊瞳孔里突然映出菩萨壁画的全貌。
玉净瓶中渗出的黑血不知何时已流到脚边,与孙云澈咳落的金纹血渍交融成诡异的卦象。
前世今生两段记忆在此刻轰然相撞,他脱口而出的却不是招式名称,而是一句带着颤音的西域梵语。
古银杏焦黑的枝干应声炸裂,那炸裂声如同惊雷般响亮,二十年前藏在树心的官府尸骨腾空而起。
在萧逸尘的剑锋被冰霜彻底吞噬前,那具干尸竟精准挡在玄铁面具与三人之间。
尸骨胸口的工部印鉴闪过幽蓝冷光,来人的杀招第一次出现了凝滞。
暮色最后一线天光湮灭时,杜凌渊抓住两位同伴的衣袖跌入古银杏的树洞。
上方传来冰晶爆裂的巨响,无数金甲虫尸体混着带冰霜的砖石倾泻而下。
在彻底被黑暗吞没前,他看见玄铁面具俯视树洞的豎瞳里,映出自己前世常戴的那枚蛟龙扳指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