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惊鹤挑了挑眉,没作回应。由于到达的时辰有些晚,等她们用上晚膳,四周已一片漆黑。
秦惊鹤这一天下来,着实疲乏,洗漱后不用等怀夕催促,自觉上榻。
怀夕吹灭烛火,周遭陷入静谧,偶有虫鸣传来,夜空繁星点点。
秦惊鹤睡了个好觉,睁眼时天才蒙蒙亮,怀夕见她醒来,劝道:“郡主怎么醒了?现下不过卯时二刻,且再睡会儿吧。”
秦惊鹤摇头,伸了个懒腰:“不必,难得起这么早,等会看看日出也是好的。”
怀夕不再劝阻,唤人取热水来为秦惊鹤洗漱。
待她走出营帐,天边正有金光万丈洒向人间,像极千万缕金线,秦惊鹤一时入迷,下一刻,冷不丁从旁边传来一道声音:“从没见你起这么早过。”
她呛道:“那是你见识少,祝统领有事?”秦惊鹤回眸,对上祝朗行的目光,他一身盔甲,黑发束起,衬得人越发丰神俊朗,秦惊鹤知道此次春狩是由他负责护卫,故而并不意外。
他垂眸盯着她看了一会,忽然笑道:“你跟那陆绥熟么?为何会与他一起散步?”
秦惊鹤一时没反应过来:“谁?”
祝朗行顿了顿,冷声重复名字:“陆绥。”她这才记起昨日种种,也是,侍卫遍布整个营地,他如何不知。秦惊鹤不耐道:“不熟,是他寻过来的,与我无关。”
祝朗行的神色肉眼可见地明媚,他俯身贴近,附在她耳畔,低声:“那么,你只允许我做情夫,对么?”
两人骤然拉近的距离吓了怀夕一大跳,她本能地挤了上去,隔开二人。
祝朗行在怀夕的怒视下依然不退后,目光追随着秦惊鹤,态度执着。
秦惊鹤有时是真搞不明白他在想什么,为什么对做她的情夫这么坚持,不容侵犯似的。
“看我心情。”她抬了抬玉白的下巴,“是你死皮赖脸求我的,祝朗行,你没咨格问我。”
怀夕听得云里雾里,郡主说完后,那祝世子突然笑了几声,惹得怀夕提高警惕。
祝朗行的眼神在秦惊鹤身上一寸寸滑过,他轻声回:“郡主说得对,是我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秦惊鹤看着他的脸,忽而想起上回,她幸灾乐祸:“祝统领没被自己的属下取笑吧?”
祝朗行老老实实地回答:“有的,而且上次还沾上了郡主的口脂,所以……”
“住口。”秦惊鹤万万没想到他竟当着他人的面张口就来,从齿间挤出了两字,她怒瞪了祝朗行一眼,扭头回了营帐。
怀夕蹙着眉:“郡主,世子到底在说些什么?”秦惊鹤有些心虚,所幸顺利含糊了过去,她发誓,若是祝朗行胆敢再如此行事,她非得扇得他找不着北。
太阳升起,走动的宫人多了起来,在准备做好之前,秦惊鹤正在榻上看书,静和迈着欢快的步子闯了进来,一屁股坐到她身边:“昨日那个陆绥,听说他今早不知怎地撞上了来练箭的秦舒?,你猜怎么着,秦舒?不小心一箭射穿了陆绥的右腿,鲜血淋漓的,秦舒?给吓傻了,哭哭啼啼地找贵妃去了,随行太医来得快,算是保住了陆绥。”
秦惊鹤的目光并未从书上移开,她淡定回应:“是吗,经此一遭,秦舒?应记不起跟我的约定了吧。”
静和“哎”了一声:“你说得在理,也好,省去一桩事,好了,别看书了,父皇马上要开宴了。”她边说边拉过秦惊鹤往外走。
宴会地点在一处空旷的平地,她们到达时,宫人已将一切准备好,亦有许多人落座,静和的侍女引着她们到达座席。
秦惊鹤见桌上只有几碟小菜,兴致缺缺,旁边的静和情绪却高涨,她凑到秦惊鹤耳边:“待会有新鲜的烤鹿肉吃,你等着瞧吧。”
“你怎么知道?”
“是母后告诉我的。”静和很得意,“五皇叔赶早猎了一头鹿送来,父皇很是高兴。”五皇叔即皇帝的五弟,也是最小的弟弟。
一听有烤鹿肉吃,秦惊鹤来了兴趣。
临近正午时分,当今圣上,景瑞帝携皇后贵妃及一众妃子浩浩荡荡地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