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和缓过劲来,想起一事:“你想好怎么应对秦舒?了吗?别告诉我你的计划就是没有计划,我这个样子也没法帮你。”
秦惊鹤相当漫不经心:“管她做甚,此次出行,阵仗很大啊,京城里头的有一个算一个,竟都削尖脑袋想占上一个名额。”
静和嗤笑一声:“他们平日无甚机会见天子,如今好容易来了个春狩,自是趋之若鹜,你倒是回答我啊。”
秦惊鹤慢悠悠地开口:“如若我说,我是耍她的,你信吗?”
静和拍了拍掌:“我就知道,你一惯不喜麻烦,怎会主动与她打那什么赌,原来只是逗一逗她。”
秦惊鹤伸手去搂静和的胳膊,语调平淡:“我本就不擅骑射,哪会真跟她拿这个打赌,且让她自个去玩吧,她难道还能当众说我的不是,那我也不必给她留脸。”
静和点头,迟疑道:“那些贵女们呢?”秦惊鹤愈发显得慵懒起来:“哪怕给她们一百个胆子,她们也不敢随意议论我,说到底,她们之中有哪个愿意牵扯进这事,又不是没长脑子。”
静和戳了戳她的脸:“我得说说你了,永乐,你这回也太不厚道,我们的三妹妹说不定这会正满心期待能大出风头呢。”
“她爱出就出呗,又不是什么大事,”秦惊鹤从食盒里捏了一块桃酥,头都不抬,“只要别来烦我。”
可怜三公主秦舒?,此刻当真是激动不已的,她一心想象着自己力压秦惊鹤,获得父皇赞赏的场面,呼吸都重了不少,哪里会晓得人秦惊鹤压根是逗她的,力压秦惊鹤这一幕注定不会上演。
花了几个时辰,总算是抵达目的地,宫人们忙着扎营帐,秦惊鹤与静和站在一旁百无聊赖。
天气晴好,阳光灿烂。
她的视线放空,脑中盘旋的尽是梅影姑姑的事,此时相隔太远,希望一切顺利。
静和忽然以手肘捅了捅秦惊鹤,她回过神来看向静和,静和表情有些调侃,以眼神示意。
秦惊鹤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位锦衣华服的俊美公子正向她们这边走来,个子虽高,身材却单薄,静和低声:“这人有些眼熟啊?你认识?”
秦惊鹤低声:“没印象,确实是眼熟。”
两人一齐琢磨起来,瞅着这人走到面前,彬彬有礼地行礼,电光火石之间,秦惊鹤与静和对视一眼,明白彼此都记起了他的名字,陆绥。
上回跑腿的。
静和有些好奇他为何寻她们:“你有何事?”
陆绥唇角噙着温润的笑意:“我看两位觉得无趣吧?若不介意,不妨一同走走。”静和看了眼秦惊鹤,见好友不置可否,静和私心又瞧着陆绥长得好看,索性应下来,挽着秦惊鹤,带着宫女们与陆绥一起离开。
谁都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有双目光暗沉的眼眸牢牢凝视着他们,如同藏在暗处窥伺猎物的猛兽。
陆绥领着她们漫步在林中小径,此处空气清幽,鸟语花香,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色,确是消遣时光的好去处。
陆绥言语风趣,时不时讲些小笑话,逗得静和眉开眼笑,秦惊鹤因心里藏着事,并不参与谈话,陆绥却没忘了她,时常询问秦惊鹤的意见。
次数多了,她有些厌烦,借口走累了想歇一歇,不欲再走下去,谁料陆绥抢在静和开口前一脸担忧道:“郡主身子要紧,我们回去吧,也过了许久,营帐应已搭好了。”说着,却是想伸手来扶秦惊鹤,好在静和眼疾手快挡在了中间,皮笑肉不笑地解释:“永乐不喜旁人碰她,陆绥,你僭越了。”
陆绥从善如流,立刻道歉,眼神却一直往秦惊鹤身上跑。
此时她们两人尚未穿上骑装,皆是普通衣裙,同为嫩鹅黄色,衬得本就明艳的两个美人愈发夺目,秦惊鹤的容貌是属于不顾一切刺伤别人视线的灼眼类型,她站在那,如同太阳,无人能忽视,却不敢靠近,而静和轻轻一个眼神一扫,多得是人醉心向往,奢求能换她的回眸。
静和挡在秦惊鹤身前,眼神冰冷,笑得意味深长:“本宫希望你能时刻谨记在心,你明白吗?”
陆绥行礼:“明白。”
回途上,静和跟秦惊鹤走在前面,陆绥亦步亦趋跟在她们身边,稍稍落后半个身位。
到达营帐,陆绥告退,两人待在秦惊鹤的营帐喝上了热腾腾的茶水,静和用了些点心,正色道:“永乐,那陆绥冲你来的,他看你的眼神很怪。”
秦惊鹤早已将此人抛之脑后,闻言,满不在乎:“我还以为你要把他收作面首,不过,他身为太理寺卿的儿子,怕是不会甘于做面首。”
静和颇为不屑地哼了一声:“我才看不上他,方才与他故作姿态只是为了试探他的态度罢了,他就是想做我的面首,我还不愿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