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晚上回来,阮白泠有种进错别人家的感觉:“太宽敞太板正了,这还是咱家吗?那烟囱怎么还冒烟呢?”
“二叔说帮咱们把炕提前烧上了,咱们回来直接睡觉就行。”顾安知看到炕上的新被褥,“二婶还给咱们做了新被褥,怪不得上次见面,他们说咱们回来什么都不用带。”
阮白泠换了衣服上炕,躺在松软的被子上:“感觉像是又回到了咱俩成亲那天晚上。”
“那时候的床多硬啊,我每天醒来都腰酸背疼的。”顾安知后来睡觉都要往床上铺好几层褥子才勉强能睡觉,他感觉自己仿佛成了豌豆公主。
可是冬天睡炕,又不能铺太厚,不然热度上不来。
要是能有个床垫就不错了,他正想着怎么做床垫,一转头就看到阮白泠眼睛亮亮的看着他。
“你还记得咱们俩成亲那晚的事?”阮白泠问他。
“你这话说的,好像咱俩成亲那晚洞房过似的。”顾安知看着桌上的蜡烛,怎么二叔二婶还准备了个红蜡烛,他说这气氛怎么像成亲那晚。
提起这件事阮白泠就不高兴,明明成亲了,还不跟自己洞房,明明是他做相公该做的义务。
但是大过年的,他也不想吵架。
顾安知见他转过身去:“你这就要睡觉了?”
“我不睡觉,我躺到床上来干什么?”阮白泠气呼呼的说。
顾安知知道他又是因为什么生气,过了年阮白泠也十九了,正是血气方刚整天想着那件事的时候,自己又不跟他睡觉,他肯定烦。
“今天大年三十,不守岁了?”顾安知听到外头有放炮的声音,“你们村平时过年都干什么?”
“就是吃饺子,出去放炮,睡觉……”阮白泠想着往年在村里过年,年三十也没啥活动,初一开始就是天天走亲戚,坐在一起吃瓜子、糖,打牌聊天。
以往他也会跟几个哥儿好友一起坐在炕上打牌聊天,玩累了就直接睡觉,虽然也没啥事做,但是一年到头也就这几天清闲时间,还是很开心的。
“咱们也没买炮,看别人放炮吗?”阮白泠听到顾安知下床,他撑起身子去看,就看到了顾安知从大包小包里翻出来一挂鞭炮:“你什么时候买的?”
“几天前就买了,这东西等到大年三十再买涨价。”顾安知也没有找到烟花什么的,只有鞭炮。
“你怎么不早说,我都把衣服给脱了……”阮白泠起身去拿衣服,顾安知却拿了套新的衣裳给他。
“这是什么?”阮白泠不记得自己有这件衣服。
“我叫成衣铺给你做的,过新年穿新衣。”顾安知过年前就收到了阮白泠给他做的新衣服,这一年阮白泠给他做过两套,过年还给二叔二婶也做了一整套,连鞋子都做了,就是没给他自己做一身衣裳。
顾安知自己不会做衣裳,要是给阮白泠买料子回来,还要让阮白泠劳累,不如买一身现成的衣服回来。
“多少钱?”阮白泠摸着料子,又喜欢又心疼钱。
“这不重要,你喜不喜欢?”顾安知问他。
“喜欢,谢谢你。”阮白泠摸着衣裳,忍不住落泪,“从来没人送过我衣裳,真好看。”
顾安知给他擦眼泪,忍不住逗他:“你怎么哭了?跟林妹妹似的。”
“林妹妹是谁?你之前喜欢的女孩子吗?”阮白泠问他。
顾安知:“……是一个书里的人,有机会给你讲,感觉你会喜欢这本书,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穿上新衣服,跟我出去放炮,放完炮咱们去二叔二婶家蹭点饺子。昨天狗娃来给我传话,二叔让我回来去他那吃饺子”
“那还不赶紧去,吃完饺子一起放鞭炮。”阮白泠赶忙穿上了新衣裳,“咱们今天把礼带过去还是明天拜年的时候再带?”
阮白泠蹲在地上纠结了好半天,顾安知拿了坛酒:“先带着酒过去吃饺子,剩下的礼明天早上拜年的时候带上。”
二叔二婶正在家里包饺子,瞧见他们来,赶忙给让进屋里:“你俩可算回来了,天都黑了。”
兴哥儿把阮白泠叫过来:“你这衣服
可真好看,哪里买的料子?等到我生完肚子里这个,身材恢复了,也做这么一身。”
阮白泠摸着身上的衣服:“这是相公给我去成衣铺买的,找裁缝做的。”
“你相公可真好。”兴哥儿摸着他身上的衣服,“听说你们摊子还雇了个人,以后等我生了孩子,能不能去你们摊位上帮忙?我也想上县城看看。上回你给我说你去县城听戏了,再给我说说呗。”
阮白泠一提起听戏的事,就滔滔不绝,给他讲戏的内容、扮相、戏台子、还有唱腔。
他想唱两句,可是却羞于开口,结果另一边的跟二叔喝酒的顾安知开始唱了。
阮白泠听不懂他在唱什么,但是挺好听的。
饺子煮好了,阮白泠第一口就吃出来个铜板。
“看来你来年要发大财了!”
阮白泠把铜板擦干净交给顾安知,顾安之有些意外,但是一想到阮白泠是个恋爱脑,又不觉得意外了:“这可是你发财的运势,可不能随便给人,回头我给你拿个红绳拴上,戴到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