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醒过来的时候,春张正低头拷最后一只手,才合上他的手腕,尚未上锁。
两人四目相对,春张的动作僵在半空。
刚醒来的汤姆还没意识到他的处境,手撑着床想要起身,却机缘巧合将锁扣关上,发出清脆咔哒声。
汤姆顺着声音看去,春张的手还环在妖精打造的银手铐上,一切似乎无可抵赖。
面对汤姆的目光,最为囚禁者的春张反倒紧张极了,她一下弹了起来,似乎床底下是满满一窝咬人仙子。
面对汤姆无辜的眼神,春张快速环顾四周,双手拿起床头柜上的大头书就用力砸了过去。
“啊!”
四肢被束缚,汤姆躲闪不及,被砸倒在床,疼得无法坐起,他控制呼吸减缓疼痛。
汤姆意识到出了差错。
“你个变态!”
台词被春张抢先说出,她怀抱着袭击的凶器,一只手摸索出了袍子里的魔杖,直指汤姆,紧张地控诉他的罪行,
“桃金娘她才十五岁!你,你就因为她拒绝了你……变态!我会向傲罗说明一切,叫她提防你的!”
一切发生的太快,汤姆的注意力全在春张和镣铐上,直到此刻,从疼痛的眩晕中挣脱,才在春张的控诉中意识到,他正身处改造后的公寓之中。
原本为春张计划的锁链应用在他身上。
当然。
汤姆懊悔决定的匆忙,造成了这么大的纰漏。
除了这一处公寓,春张能去哪呢?邓布利多还是米勒娃?
只有在这儿,春张才无需担心他人的背叛,唯一的知情者也被控制。
真面目已被知晓,汤姆立即撕破无辜可怜的伪装,疼痛让他有了脾气,
“我怎么比得上你呢?囚禁了那可怜的男人还不够,还乘人之危,把我也锁起来。”
汤姆抬了抬手,锁链晃得哗啦响,
“你猜傲罗到了现场,会逮捕谁呢?付诸行动,囚禁两人的你,还是做了一些小小的合法改装的我?”
春张涨红了脸,她大声否认与汤姆同属一类,
“我和你不一样,我不是为了什么龌龊的欲望……去摧毁一个无辜的家伙的人生。我是为了回家,只是短暂地借用,借用布莱克的身份。”
春张加重“借用”的语气,以此减轻罪名的严重程度,
“布莱克被我照顾的很好,他才没受到什么身体上的伤害!”
“撒谎!”汤姆并不相信春张那所谓正当的理由,“你都已经拿到了挂坠盒,还去接近赫普兹巴夫人干什么呢?哼,无非是为了讨好这位富太太,以此维持你和布莱克的生活,想要靠古灵阁的一半金加隆生活一辈子,这可够难的吧?”
汤姆撑起身靠在床头,脸色苍白,气愤又得意,
“你干嘛这样呢?用回家的借口拒绝我,又想方设法囚禁别人……为了一个赝品东躲西藏,其实,其实……”
“你在说什么?”春张疑惑极了,连拿着魔杖的手都放下,“什么赝品?那真正的宝物在哪呢?”
“我已经知道了一切,”汤姆的耳根开始变红,他变得磕磕绊绊,“布莱克说,你喜欢我这个类型的人……所以你囚禁了他,你又囚禁了我。好吧,我很感谢你的喜欢……我们对彼此拥有相同的感情,但我必须得说,这感情并不健康。”
汤姆勉为其难地接受了春张“疯狂”的爱意,他有些怀念地捂着手铐,它才刚刚染上体温,这是春张爱意的实质化。
“现在让一切回归正常好了,解开这些东西,我们,我们……”
交往怎么也说不出口,汤姆只好换了一个正常的词,
“好好相处。”
春张看着汤姆,如同看见巨怪代替了妖精,在柜台后称量宝石,她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开口打断汤姆自顾自的安排,
“等等。”
汤姆透露的信息过多,让春张一时处理不过来,她定了会神,努力从中排出次序来,
“首先,我并没有因为你,去囚禁布莱克,我不知道你从哪儿得到的结论。如果是因为布莱克说的那些话,那我能告诉你,那是他在污蔑我,因为我剥夺了他的自由……”
捋着捋着,春张忽然明白过来,
“当然,我说过,可那是赫普兹巴夫人,她喜欢你。等等,你怎么知道挂坠盒原本在那位夫人手上呢?”
汤姆的红晕如潮水般退下,他想起了布莱克带有歧义的话语,早已被排除的选项成为真相,
“可我不明白,那位夫人她……”
宝剑已被厉火吞噬,冠冕和挂坠正躺在口袋深处某个抽屉里,那么只有,只有——
“赫奇帕奇的金杯,她原本拥有两个宝物?”
“是的。”
说到这,就像胸口放上了万吨重物,春张堵得闷痛。
为了金杯,春张付出了半年的时间,到最后,还是一场空,她无法控制地迁怒汤姆,指着汤姆的魔杖愤怒到颤抖,
“都是因为你,我原本就快哄得老太太拿出金杯来了。天啊!就算你不是变态,我也得给你一个教训才能出气!!!!”
汤姆没有回话,他所依仗的感情是一场海市蜃楼,他却被欺骗着,有恃无恐地将自己送进了沙漠中心,他得分外小心地处理。
汤姆是个审时度势的高手,他清楚自己毫无依仗,春张绝不会在知道一切后轻易原谅他,那点恃宠而骄的傲慢消失地无影无踪。
尽管动作毫无变化,可春张直觉认为,汤姆周身气质变得乖顺而惹人可怜。
忽然,汤姆突兀地问,
“你知道怎么解开这镣铐吗?”
春张才想到这个问题,她撑着不露怯,面露凶恨,
“阿拉霍洞开或者别的什么……你放弃这想法好了!我是绝不会打开的。”
“那太好了!”汤姆却反常地高兴起来,“你得知道开锁咒没法打开,只有我知道咒语。”
春张不明白他跳脱的想法,只好再次强调,
“我也不会把魔杖还回去的。”
“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汤姆反倒比春张还要泰然自若,一会儿就适应了自己囚徒的身份,或者说,求之不得。
这完全把春张弄糊涂了,连指着的魔杖都不自觉放下,
“这话不该我来说,但你现在该害怕,求助什么的,而不是喜欢。”
“我认为我们之间存在一点小误会,比如你对桃金娘,我对布莱克。”
汤姆反客为主,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一伙的了,现在的情况可不乐观。我们得把信息整合起来,弄清事情的原貌,共同合作才能解决。”
“这就是我想做的。”
春张不甘示弱,却在之后反应过来,
“我不需要一个□□犯的帮助。”
这就是首先得解决的一个问题。
汤姆已经预见了之后的狂风暴雨,他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春张怀中那令人畏惧的大头书,往常讨喜的详实黑魔法介绍变得可恶。
“我知道这不能改变什么,”汤姆斟酌着用词,“但至少没那么恶劣——这是偶尔的念头,你知道,人总有那么一些糊涂的时候,你又一声不吭地离开,都快半年了,所以有了这么点无伤大雅的小玩意。”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喜欢桃金娘不是吗?”
春张努力去理解,她慢慢地反推,看着眼前乖巧困在床上的汤姆,一开始嚣张的气焰消失了,她想到了汤姆之前那毫无逻辑的,宽宏的“原谅”,
“拥有同样的感情……你喜欢我……所以这是——”
汤姆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讨好地笑着,看到春张嘴唇气到发白,以及就要举起的书砖,他尝试为自己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