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鸟报社在稻妻也有分部,小小的一块地方,要不是门口挂着的招牌确实写着蒸汽鸟报社几个大字,霁月大概会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这的主编有着一副明显是异域人的长相,懒洋洋的坐在柜台后面,金色的长发缠在指尖,神情倦倦。
见到闯入者,她挑了挑眉,“这次前来所谓何事呢,散兵大人。”明明是尊敬的两个字,从她口中说出来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闲聊就免谈了,我知道你有将信件送出稻妻的方法。”
“咦?”比起往常散兵今日的言语可称得上是温和了,稍微坐正了身体,那抹不起眼的银色映入眼帘。小姑娘惴惴不安的打量的四周的环境发现别人的打量,露出一个羞涩的、不好意思的笑容。
怪不得这般反常,卡莉斯塔总是对小孩子保持着不错的耐心,简短的自我介绍后,她问道:“是你要寄信吗?”发觉卡莉斯塔的目光看向自己,霁月赶忙点头。
宽大的羽织笼着霁月,绚丽的花纹让她看上去如同一只鸟雀,一只刚刚从巢中探出头的幼鸟。卡莉斯塔从柜台下取出信纸摊在霁月面前,幸好报社有着不少高脚凳,不然霁月就要面临像在北国银行那样的窘境了。
蒸汽鸟报社的人很少,也很清闲,不像霁月在璃月看到的那样,所有人都是一副忙碌的样子。注视着霁月写信的模样,散兵的眉眼是自己都没发觉的温和,也可以这样说只有在霁月面前散兵才是不一样的。
先给谁寄信呢?甘雨姐姐吧。这般想着,霁月动笔在收信人处写上甘雨两个字。信中霁月闭口不谈自己遭遇的事情,只是说很幸运的遇到北斗船长,还有死兆星号上发生的一些趣事,比如偶尔会遇到一群海豚伴行在船只附近。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海豚的身影若隐若现,背鳍划破水面,溅起一串串晶莹的水花·····既然给甘雨姐姐寄了信,申鹤自然也不能落下。于是,等卡莉斯塔用过午膳后,霁月还趴在柜台那里,旁边已经放了好几沓写好的信件。卡莉斯塔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耐心等待的散兵,若有所思。
不知蘸了几次墨,霁月才将寄的信件写完。“看来你又认识了不少人”,散兵开口,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嗯?”霁月有些疑惑,“我可以将我的朋友介绍给你,这样我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友。”
“哈,我用不上。”散兵忍住嗤笑,低声说道。
看了一眼堆攒的信件,卡莉斯塔无奈扶额,“哎呀呀,这么多的信,得加钱。”霁月可怜巴巴的望着散兵,散兵别过眼,但还是从衣服内侧拿出钱袋,抛掷到柜台上,“这些钱抵那些信件绰绰有余。”
等到二人都出去了,卡莉斯塔悠悠开口,人都走了。闻言,一只柔软的手搭上桌上的信件,梳着河童头,有着红扑扑脸颊的孩子将信件抱在怀里,“我···我不喜欢···刚刚···进来的那个人。”
“哈哈哈,没有多少人会喜欢那个家伙的。”
“今天···还要···去···”她想了又想,慢腾腾的说道:“看雪奈茨芙娜吗?”
沉默片刻后,卡莉斯塔开口道:“去吧。”
散兵在愚人众的住所十分普通,看上去和其他人没什么区别。在璃月的时候,甘雨就告诫过霁月最好不要接触愚人众,也不要和那位愚人众的执行官走的太近,当霁月问起原因的时候,她难得的没有解释,只是说这样对你不好。
这里见到的愚人众不像璃月那边,对所有人都是一副警惕的样子。而是,而是,更像是一个普通人,会好奇的打量这位愚人众第六席带来的小女孩,也会在霁月看向他们时,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不断有人恭敬的上前对散兵汇报着什么,霁月低下头,有点无聊和疲倦。她几乎给每一个担忧自己的人都寄了信,连着几个时辰不停地写字让她有些困了,她转过头,不引人注意的打了个哈欠。
观察到霁月的情绪不是很好,散兵克制住想要脱口而出的那个滚字,硬生生的说道:“我知道了,退下吧。”
房屋中的陈设与璃月截然不同,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着霁月她真的离开了,离开了月海亭,离开了璃月。陌生的环境让她不舒服,怏怏的坐在床边。散兵将早就吩咐下属购置的糖罐扔在霁月怀中,“想吃就吃吧。”
看着手中在阳光照射下亮晶晶的糖果,霁月没忍住拿了一个,一口接着一口,吃到最后,隐隐约约的负罪感在她的心头挥之不去,她盖上怀中糖罐的盖子,没忍住叹了一口气。
“怎么?不喜欢。”散兵抬头看向霁月,他记得在须弥的时候霁月几乎每天都会吃椰枣糖。“也没有”霁月摇摇头,“糖吃多了,对牙齿不好。”
“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散兵不自觉说出口,语气不自觉带了些……是谴责吗?还是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坐在床上的霁月双手托腮,“人总是会变的,比如说我就喜欢以前的你。”散兵讥笑一声后,不说话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霁月很认真很认真的开口,“我现在的名字是霁月,不要在再叫我艾薇拉了。”
“这次的新名字是你真正的名字吗?”
“嗯嗯”霁月点头应是。
“那可真不错,舍弃无用的没意义的名字。”
昨晚霁月很早就入睡了,清晨醒来时,陌生的环境让她没有安全感,下意识寻求身边人的安慰。她抽抽噎噎的开口,“我想家了。”听到霁月的这句话,散兵沉默着垂下眸,起身收拾着房间。注意到散兵的不对劲,霁月双手环着膝盖,声音小小的,“对不起。”
霁月的衣物已经是店里最小的尺码了,可在她的身上依旧显得宽大。被万叶救回到船上的时候,霁月的状态就不是很好,死兆星号上的大家尽量把稻米之类的都匀给霁月,刚开始几天还好,霁月的脸颊也圆润起来。可随着时日增长,霁月几乎吃不下一口海鲜,加上挥之不去的晕船,也不怪散兵在见到霁月的第一眼就怀疑她是不是遭受了什么虐待。
“他们就算是这么对你,你也不曾心生怨恨吗?”
“我没有,大家都对我很好”霁月顶着散兵怀疑的眼神再次出口解释。散兵耸了耸肩,倒也没有说自己到底信了没信。
然后,下午,散兵就带着霁月来到附近深受喜爱的小吃店,在船上的时候每次看到霁月难受的样子,北斗都会说等下了船就带你去吃好吃的。只可惜,目前看来北斗好吃的怕是等不到了。“今天我请客,想吃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