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非想的轻松,实际点呢?
周山行皱着眼睛,想给张清非使坏,「烦人的家伙,笨的要命。」
周山行指头挣扎的在突出来的高层箱子一角抬了抬,比他想象的重多了。
「十个周山行也不行。回吧…」
想着是这样的,但小乞丐坚定,就是呆呆的不走。
小乞丐还奇怪呢,不是来推箱子的吗?为什么要走啊?
他不想再跑过来一趟了,刚才他一个人下来,等了好久,有点害怕…不想再来这个地方了。
但又舍不得让周山行一个人在这里,他想保护周山行。
除了等待,下来的路也是一个讨人厌的地方。
第一次疼和害怕对半分了,没注意,摔到地上,一坐起来就忘的光光的。
第二次,疼独占鳌头,妈呀!那磕撞如同响亮的耳光,掀的小乞丐咬牙切齿,除了啃地面能发泄那个痛,其他做什么也让他忘不了了。
说真的,疼痛更令他害怕,害怕的害怕倒还是其次。
反正就在这里待着吧,再也不下来了。
小乞丐对这里没有喜欢,但对当前的情况依依不舍…
依依不舍这点,周山行看出来了!
小乞丐就像个定海神针,他一定,连着周山行飞走的心又折返回来了。
心里正好有一点点尝试一下的想法,那就不如尝试一下再离开吧。
说不定会有奇迹呢…
周山行将绳子摆好放在地上,手里捏紧又感觉无力——好大一个箱子啊…
箱子摆在一个个陷在墙壁的土坑里,就像安睡在了窑洞。
周山行只能一点一点去扣,一根手指不行,那肯定不行…两根手指不行,抵着好像能用上力…三根手指,也不行…
周山行下去怀疑自己的手,都没怀疑箱子有问题。
三根手指的骨节抵着墙面,握着箱子,竟然能听到灰尘飞起的声音,就像是奇迹。
周山行目瞪口呆…不知何处安解的找到小乞丐,用左手指了指箱子,僵在了那里。
小乞丐不懂,完全不懂,但不妨碍他配合。认真的点头,认真的用眼神鼓励,他知道,大哥哥肯定需要这个。
…
有用的,
对于周山行是有用的,因为他着实需要一个东西来确认自己对这个世界的感知,小乞丐的眼神包含真诚,就是假的世界,做梦,他也能认。
周山行狠狠心,咬着牙,将箱子的一角抠了出来,用箱子向下的不稳定力和肩膀的扛撞,手奋力的向下一拽。
箱子扑通一声倒地,连同数不尽的小银砖,铺了个满地。
周山行魂不守舍的弯下腰,手命运般挡住一块滚滚前行的银砖。
拿起来,掂量掂量,好啊…好啊…是银。地面还在闪动着滚地的声音,透过小乞丐受宠若惊的表情和他手里的光,也可以看破银砖流动的范围。
数量也多的吓人…
周山行握住自己的手,感受这其中充满的无限的能量。
回过头来’
这坑坑洼洼的满墙,岂不都是他的掌中之物。
小乞丐顶着小玉逛地面,推着银砖箱里转。他收拾东西有一手,有顺序的将满地的银砖收拾的规规整整。
周山行也掌握了力度和方法,将箱子倾斜卡在半路,再将弯弯绕绕的绳子挤进去,系住,系好了。往下拉扯,下面摆着空了大半可以随意移动的这个银砖箱子,省了老大劲。
想到这个方法时,有这个箱子。周山行不知不觉松了一口气。今天运气真好,掉了个箱子也运气真好。
小乞丐皱起鼻子,这是干嘛?
水灵灵的抓起江愈的手,狠狠地给了自己好几下。
江愈把手握成团,说什么也不打了。
“你别心疼我!”小乞丐表情很不开心,继而变得担忧“这样好点没?”
他心里愧疚,又觉得自己做的不对,痒痒似的想让江愈开心,不管怎么做。
小乞丐他也好面子,只不过他不懂什么是面子,不开心的时候,不喜欢面子。
江愈摇摇头,在小乞丐转变为更自责的表情中,又点点头。警惕着,收回了手。
和小乞丐郑重的对视。耀武扬威的冲他做了一个鬼脸。
火速逃离。
「才不和小孩子玩呢,显得我特别幼稚」
周山行借来张清非的酒,用清酒冲洗江愈的伤口。
自欺欺人的问:“不痛吧…”带着可以瞒天过海的微笑。
江愈不语,只是脸变得更为扭曲,灵魂直接出窍。
他这是受得什么罪啊,前有虎豹,后有豺狼,逃避不得的疼啊!
小乞丐替他回道:“应该是不痛的,要不,再拿火烤烤?”
江愈腾出一只脚,踹向小乞丐。
这一脚疏解疼痛。
「感谢小乞丐送来的慰问」
江愈抓住周山行的手腕,说不出其他的话,只是“疼!疼!疼!”
周山行想了想,“嘶”的一下,想起来了。
将江愈给他的玉佩拿出来,“汝之此物!当真神物,用者,似可无痛。”眼睛炯炯有神,带着震惊与信任。
江愈张着嘴,眨眨眼,目瞪口呆。
拿着这玉佩的地下艰辛历程仍旧历历在目,没有止痛一说啊。而且,周山行这说的是什么话,我竟然能听懂,我该不会真成古代人了吧。
摇摇头,我又不是笨蛋,为什么会适应不了古代生活。
连厕所都会上,话有什么听不懂的。
江愈想要模仿,他觉得,周山行说出这话,实在是,有点体面。
「人果然得多读书啊…我读了十年书了,周山行能比的过我吗?」想想,还有些小确幸呢,「若是我拽英文,是不是也很酷。」
「要不,装一装,试试……」
江愈小嘴巴鬼鬼祟祟一咧,天知道他一会要在人群面前表演怎样的惊天大戏。
再摇摇头,想哪儿去了!
还有玉佩的事儿呢!
江愈发问:“怎么就知道了”
“刚才在下面,箱子轧了一下我手,不痛。”周山行回忆着说道,“可能是错觉?但的确身体充满着力量,特别精神,不在乎疼痛了”
江愈脑子快速思考,作关心状“轧着哪了”
周山行不好意思,下意识将右手收起来,他不喜欢别人关心自己,甚至有些害怕。
江愈眼疾手快,用大拇指和食指揪住了周山行的中指。
两个人一个做抵抗状态,一个委委屈屈做请求状态。
终于,周山行败下阵来,将右手掌根交给江愈。
火把的光照在手上,细细查看,右手掌根有一个硕大的红痕。
江愈没说什么,这让周山行松了一口气。
江愈确定了那个红痕的位置,心里有了答案。
在周山行看来,江愈手上的伤是小乞丐扑过去导致的,那根茎直接扎透原本的包扎布头,血染的模糊不堪。
周山行根本不理解,江愈为什么无端要把自己的袖子撕下来缠在手上,毕竟这个年纪的小孩——小乞丐闲的没事会把裤子套在脖子上…
不理解,但尊重存在。
抓紧时间处理小乞丐导致的让江愈痛苦不堪的口子才是最重要的,周山行没工夫也不去想更多。
可在江愈看来,自己的运气实在是太奇怪,他刚才一个人,又腿上有伤。在那里翻滚扭曲爬行都没有事,就是突如其然间,像命中注定!脑子里面的主意神出鬼没的命令,没有任何前提的就想将手放在背后。
紧接着就是血流如注。
本来已经止住,可就是在小乞丐飞奔过来的时候再次扎到同一个地方,这不能不让江愈多想,往坏处想。
喷涌的鲜血像是吸取江愈身体的能量,故意让他变得虚弱。
一个可能:小乞丐-的玉佩克他
另一个可能:能量守恒,周山行拿着他的玉佩用了里面的能量。
江愈倾向于第二种可能,也不排除第一种可能。
「变快变慢的…这一晚上都在克我」江愈无奈的看看自己的瘸腿,看看今晚反复出现的,红色的血。
叹了一口气。
凡人难,难啊难
江愈不相信天上有掉馅饼的好事,发现「帝王绿」的黑色一面,心里反而有了底。
能保护朋友,流多少的血也值得的。
江愈想,既然能量守恒,那之前没发现的时候,我充沛的能量是从哪里获得的呢?
——抬起头来,目标锁定“全令”
江愈心里突然有了个想法,「可不可以把这个就交给周山行呢,以后就…」还是找一下全令再说吧,更慎重点,哪怕他什么也不知道,问过之后再给周山行。
这样比较安全,想象中的安全。
石墙推倒了,就可以直接过去外面的道路,车慢悠悠的依次走过来,除了李之涯带头的不顾时益的用马车,其他人都是板车。
后半夜了马上就要黎明,当真得更低调点了。
外面的车带上摆放整齐的箱子离开,周山行想背上江愈,蹲下站起来蹲下站起来,呆住了。
好重…为什么这么重。
江愈察觉到不对,脑子里又冒出一个主意,快速的将玉佩塞到在一旁玩蚂蚁的小乞丐手里。
再抬起手来,让周山行抱。
周山行疑惑,背都背不起来,抱…可以吗…但试试吧。
这一试,当真可以,好生奇怪啊。
小乞丐像个挂件一样跟在旁边,他不安生,江愈也不安生。弯着身子也要和小乞丐说悄悄话,手里动来动去的,两个人不知在交换什么。
周山行抱着就很累了,不知不觉中越抱越累,转念一想,自己是不是抱的太松了,站住,往上抱了抱。
这次好多了,甚至…?
越来越轻?
看着周山行疑惑的表情,江愈笑口大开,实验成功,这「帝王绿」的好与不好,能与不能,八九不离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