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耀掐诀的手忽然顿住，炉中溢出的药香竟与当年保命丹气息重合。本田菊的傀儡丝趁机缠上他脚踝，丝线末端缀着块焦黑木雕——正是当年那尊三足鸦，只是鸦眼换成了王耀鬓角的青丝。

"您教过我，因果总要还的。"水镜泛起血雾，映出少年本田菊在暴雪中爬行的画面。他拖着断腿，用柴刀在冰面刻下歪扭的中原字：【药宗王耀，弑神夺宝】。

丹炉轰然炸裂，记忆如附骨之疽涌来。王耀终于看清当年未曾目睹的后半幕：

药宗弟子赶到时，只看见雪地里昏迷的自己。孩子被他们当作"盗药贼同伙"扔下乱葬岗，那枚保命丹的药力，让他躺在尸堆里三天三夜眼睁睁看着野狗啃噬至亲遗体。

钟声再次响起，这次是从本田菊心口传出的。他解开狩衣露出锁骨下狰狞的旧疤："兄长听，这是你当年系在我腰间的麻绳钟摆声。"

每道钟鸣都化作傀儡丝穿刺，王耀的护体灵气被扎出万千孔洞，七百年前山缝间的雪水此刻才真正浸透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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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梅捏碎冰珀闯入丹房时，正看见山河鼎倒映出双重幻境。

左侧是少年王耀背着竹篓跪在药宗祠堂，右侧是浑身溃烂的本田菊在尸堆里抠出保命丹残渣。鼎身裂纹逐渐拼成八个东瀛血字：

「因君慈悲，故我成魔」

娜塔莎的冰镰突然暴走，她望着本田菊心口疤痕瞳孔骤缩——那分明是永夜城叛徒的黥刑印记。当冰镰勾碎水镜的刹那，王耀的赤霄剑终于出鞘，剑尖却偏离心脏三寸。

"下不了手吗？"本田菊握着剑刃贴近心口，鲜血顺着鎏金纹路灌入山河鼎，"就像当年舍不得那枚丹药。"

鼎中突然浮出王耀记忆里没有的画面：十岁的本田菊拖着断腿爬回山缝，将采来的双生果小心翼翼埋进崖柏根部——正是如今青霄峰并蒂莲的原身。

子夜钟声第七十二次回荡时，林晓梅的优昙花染成了血色。她终于读懂王濠镜那句卦辞的真正含义：当年山崖上若王耀选择先摘药而非救人，今日种种，原是另一番因果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