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弥漫,夜色尚未完全褪去,我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中猛然惊醒,确定了不是在做梦,才拖着些许愤怒的步伐走向门口。我一句脏字还没骂出口,看见的就是门外,兔耳气喘吁吁,吃力地扶着一个满身是血的女人,是马尾。
我本还昏昏沉沉,直到视线对上马尾胳膊上那抹过于扎眼的暗红,才像被冰水浇醒,猛地清醒过来。马尾光着脚,衣服破烂,血珠顺着衣角滴落,她的脸色苍白得吓人,嘴唇微微颤抖,意识游离。
“陈老板!快!救救我们!”
我猛地一激灵,顾不得多问,赶紧把人背进屋。
“瑞卡。”我轻声呼唤,房间内的灯光瞬间明亮,温度也微微上升,不一会儿便暖和了起来。瑞卡从杂物间走到我的面前,它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还向我和兔耳问了句好,才走到马尾旁边。蓝色的眼睛微微亮起,一道精密的蓝色光束迅速扫过马尾的身体,与此同时,我和兔耳的面前出现了清晰的生理模型,血流、心跳、神经信号一览无余,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微弱的消毒气息。
“她受到了极度惊吓,已陷入短暂昏迷。体力严重透支,手臂上有多道锐器切割伤。”瑞卡的双眼恢复了正常,向我们汇报着,“她身上的部分血迹属于吴鑫,28岁,高静的同事。”
我明白了马尾的名字叫高静。
“主人,建议联系李承宇。”
我点了点头,太阳渐渐升起,安抚好兔耳后,李承宇竟主动给我打来了电话。
“什么东西,我的手机突然警报,屏幕上显示你的地址。”他听起来毫无睡意,“你没事吧?”
“呃,我没事。”我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跟他解释瑞卡。
其实我也不太能理解,为什么我就拥有了瑞卡。
“你来一趟吧。”
“好。”李承宇没有犹豫,十五分钟后就出现在了门口。
“抓人要去公安局。”李承宇虽是在对着我说话,但是注意力全部都在瑞卡身上,“你哪来的AI?”
“这不是你送来的吗?”我反问。
“对,身体是我的,他的脑子你是从哪来的?”李承宇又问。
瑞卡的蓝眼睛闪烁了一下,微微向我偏头,“我需要回答吗?”
我摇了摇头,挡在他的面前,李承宇显然因为我的动作而有些不悦,我冲他摆了摆手,“要不你先把人带来,或者把她俩带走,等你有空了,再问呢?”
李承宇皱着眉,“行,把,你跟我走一趟。”李承宇看着兔耳,思考了一会儿,也冲我扬了扬头,“还有你,一起走。”
“哟,升哥,又来了!”
“这不是又被你们李sir抓来义务劳动了嘛!”我打着嚯嚯,和我搭话的都是些刑警队的小警察,陌生的面孔大概是哪儿的片儿警,见状也朝我点了点头。我轻车熟路地走到休息室,拿出我的茶杯,接了杯开水,便仰着头坐在椅子上等。我注意到休息室的窗台新养了几盆花,好看极了,一群大老爷们的地儿还有人能把花养得这么好,看来是新来了小姑娘。
“你别把它玩坏了,这可是警队小姑娘的宝贝。”李承宇后兔耳一步,不知道从哪拿着个本子才进来,给我指了指大厅窗边一个短发姑娘,“新来的,现在做后勤,估计你之后会常遇到。”
我用水杯敲他的背,“我是你们后勤吗!”
我与李承宇坐在一排,见他把本子打开,翻了个白眼。
“你不要紧张,没事的,你就当这是派出所。”我先一步开口对兔耳说着,“你回答他的问题就行,想回答就回答,不想回答你有权利不回答,如果你有律师的话,你就别说话就行。”
“你教什么呢!”李承宇踹了我一脚,把我连人带椅子踹到一边,力道精准,随后摆出了一副标准的审讯模样,和蔼地对着兔耳,“没事,把你看到的告诉我们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