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思冲到喻若愚身边,打圆场道:“陈嘉哥,今天学校放假?你怎么有空来看我们。”
陈嘉冷笑一声,无差别攻击:“怎么,退役就不配回队里了?”
瞥到一旁的楚一航,他又道:“这不是我们队的天才宝宝吗,听说国青赛拿冠军了?恭喜啊。这次比赛也是妈妈陪你一起吗?”
“你——!”
喻若愚上前一步按住陆思,把两个小孩儿拨到自己身后,眉目冷凝:“有什么话就直说,阴阳怪气的冲谁呢?”
陈嘉嗤笑了声:“有靠山是不一样,说话都硬气了,咱们队是收容所吗?精神有问题的待遇都不一般,我当时真该也装个疯卖个傻。”
这人一来说话就不客气,说到现在纯发泄情绪,一句有用的都没有。
忍到现在算我宽容后辈。喻若愚不耐烦地皱眉:“我跟你很熟吗?没功夫在这陪你唱戏。训练马上开始,不奉陪了。”
说完,他一手拽一个,拉着陆思和楚一航离开。
“池虞,你真以为攀上祁淼就真的高枕无忧了?”
身后,陈嘉语气嘲讽:“先不说祁淼他退役这么多年没露过面能教成什么样。就说你自己,想进国家队,你有那水平吗?就你动不动自残跟个定时炸弹一样,也就骗骗新来的教练不清楚状况,你看队里有哪个教练敢收你。”
喻若愚脚步停住,回身盯住陈嘉:“你说什谁?”
没等他说完,憋一肚子火的陆思先炸了:“陈嘉,跟你客气两句给你脸了是吧!你是真脑子有病,之前那些传言你信你就有大病!现在还说起祁指导来了,你配吗?祁指导十八岁拿大满贯,你个国青都进不了的逃兵也配说他?”
这话戳到对方痛处,陈嘉指着喻若愚愤怒嚷道:“我进不了国青?你问他,我为什么进不了国青!”
“技不如人呗还能为什么。”陆思翻了个白眼,撇撇嘴:“说你有病还不承认。”
这边的争执已经吸引到其他人的注意,更衣室门口渐渐有人围过来。
喻若愚拧开一旁空隔间的门,上前几步,抬手拽住陈嘉没等他反应,一把将人推了进去。
“虞哥。”陆思上前一步被拦住,于是担忧地叫了他一声:“你别冲动,骂几句就行了,可千万别再动手。”
喻若愚笑了笑,“放心,我有分寸。”随后带上了隔间门。
隔间里。
回过神的陈嘉冲到喻若愚面前,怒道:“你想动手是吧,来啊!”
“给我站那!”喻若愚喝到。
陈嘉脚下动作一顿,对方脸色太冷,他居然真的有些被吓住。这和他所熟识的池虞完全不一样,现在站在面前的人莫名让他有种小时候犯错被教练抓住教训的心虚畏惧感。
喻若愚语气淡淡:“你说话太难听,没必要让大家都听见。”
“冲我叫唤两句就算了,说祁淼你觉得自己有资格吗?初生牛犊不怕虎是好事,但不能不要脸啊。”
陈嘉这会儿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口不择言的话有多招笑,面红耳赤,但嘴还是硬的:“你别以为抱上大腿了,等祁指导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不会要你的。”
“这会儿知道称呼指导了?”喻若愚短促地笑了一声:“我倒不是很在意他要不要我。”
“我比较感兴趣的是,今早刘总教才说的祁淼暂时带我一段时间,连我都是刚知道。这才几个小时,你都退役了怎么消息这么灵通,谁告诉你的?你想过他跟你说这个是为什么吗?”
突然逼近的人令陈嘉不自觉后退了两步:“你、你管得着吗?”
喻若愚眼底却没什么笑意:“我管不着。只是想提醒你一句,别太单纯,被人当枪使。”
听到这话,陈嘉眼睛一下就红了:“池虞,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句话!你敢说不是你亲口跟教练组说的你要换搭档?你敢说不是你害得我上不了国青赛?”
喻若愚一怔,右腕熟悉的疼痛再次缠绕上来。
见他不说话,陈嘉气势上来了:“抱到祁淼大腿的感觉很爽吧。之前看到我你还知道假惺惺说声对不起,现在有脸来教训我了。真好笑,我退役了,你这种人倒越过越好了,凭什么啊,凭你有精神病大家就都要顺着你?祁指导也是瞎了眼愿意带你。”
喻若愚不相信池虞会做这种事。
手臂内侧旧伤叠着新伤,每一道割痕都在诉说池虞的痛苦挣扎,如果他是陈嘉口中说的那样,这些伤痕不可能存在。
这孩子宁肯自伤,也不愿伤害别人。
可手腕处愈演愈烈的疼痛一抽一抽的告诉喻若愚,似乎事情的确是这样。他咬了咬牙,脸色因猝不及防的剧痛变得苍白。
池虞这小子喜欢自虐啊。喻若愚用力握住右腕缓解疼痛,有些无奈地叹息。
捱过最尖锐的一阵痛,他开口道:“事情还没搞清楚,你先别忙着恨我,小小年纪苦大仇深的,你也不嫌累。”
“你别狡辩——”
陈嘉的话被敲门声打断,陆思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虞哥,你开一下门,祁指导来了。”
喻若愚顿时表情一空,居然下意识看了眼屋内仅有的敌对第二人。
陈嘉一听门外是谁,往后退了好几步,涨红了脸:“看我干什么?又不是叫我开门。”
“哦。祁淼不认识你。”喻若愚木着脸,语气平平。
陈嘉:“……”
喻若愚一边开门一边心里犯嘀咕:祁淼什么时候来的?我刚刚说话的声音大吗?他应该没听到什么吧?
更衣室的人早散了,门外只站着祁淼和陆思。
祁淼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目光在喻若愚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点在他脸上。
“时间到了,你们去训练。陈嘉留下。”
喻若愚嘴上应了一声,脚下却一动不动。
陆思上手拉他:“走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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