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夫人的气焰在官兵闯进府时便已经被吓没了。她瘫坐在地,发疯一般地道:“完了,完了。都完了。钟淑容,你个死女人。都怪你,我儿当初就不应该娶你过门。你怎么能这么恶毒啊!”
一只手却突然拽住了她的头发。她一转头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劈头盖脸扇了两记耳光。
她的亲家也被气得不轻,咬牙切齿道:“你他娘的还有脸说。当初若不是你儿用了手段,欺骗我女儿。就凭你们家也配”
这下其乐融融的寿宴彻底地沦为了鸿门宴。
沈淮书慢悠悠地起身道:“戏已落幕。我们走吧!”
……
回去的路上。
柳墨道:“这个义绝书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沈淮书想了想道:“应该跟合离差不多吧!我也不太懂。”
柳墨一副了然的样子。
小皇帝的嘴角却猛然一抽,道:“书书,义绝书是说丈夫如果触犯了律法。就比如强迫他人妻子做苟且之事。而他的妻子不愿再与之再保持夫妻关系,可向当地官府递交相关文书。官府则有权直接结束他们之间的夫妻关系。也作恩断义绝之意。跟合离完全不同。虽说这义绝书在我大盛并不多见,但书书你好歹……”
【是我大盛国的摄政王。怎么吃顿饭还能把律法都给吃进肚子里去了】
“那个,我们快回去吧!我那臭卤也该放凉了”沈淮书岔开话题:“我还需把豆腐放进去发酵呢”
……
待回到闻香居,沈淮书又在小院里折腾一通,停下来时夜色将近。
小皇帝端坐在书案前,从一堆奏折里抬起头,瞥了沈淮书一眼道:“书书,朕饿了”
沈淮书暗自翻了个白眼,心道:“你饿了,我还饿了呢。”
他揉了揉快要散架的腰。此刻只想躺到床上睡死过去。
当然,他也这么做了。他进屋后径直地倒在了床上。闭上眼,本着眼不见心不乱道:“陛下,要不你回宫去吃吧!”
小皇帝立时就不乐意了:“是你说的,晚上给朕做好吃的。摄政王金口玉言,怎么能说话不算数”
“可臣这里已经没有菜了”沈淮书挣扎了几下还是没能从床上起来。没一会有个黑影来到了他的床前。他用鼻子闻了闻,是淡淡的龙涎香。
紧接着一个沉沉的声音贴着耳朵传了过来。
【沈淮书,你想欺君吗?起来,给朕做饭去】
不是,我是你家厨子吗?
沈淮书懒懒地睁开一只眼。果然是小皇帝站在他的头顶,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底的情绪收得及时。翘着嘴,脸上还带点婴儿。只是他并没有开口。
沈淮书沉默了,最后求生欲大过了一切。他从床上爬起,极不情愿地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道:“行,那臣去御膳房给陛下做总行了吧。那里食材多,陛下想吃什么?”
且还有那么多个帮厨,到时候随便点个人,帮忙做一下。我就不信你能吃出个四五六来。
他打定了主意,一开门却迎面袭来一股凉风。使他不由得打了个寒战,随之眼疾手快地关上门,并迅速插上了门阀。
小皇帝察觉到了不对,轻轻冷哼一声拉着他闪到了暗处。
没一会,门便在重击之下从“砰”的一声被砸开。
沈淮书与小皇帝默不作声。就见从黑暗中窜出十几个人来。个个蒙着面,手里握着一根棍子,找准目标便开始砸。
“噼里啪啦”的破碎声不断。
而它们的目标显然不是人,而是沈淮书摆在院子里的五六个大缸。
沈淮书听得心突突着。而他腌制的臭卤就在墙角的地方。为了掩盖气味,让他用东西给遮盖住了,上面还放了些橘子皮。
那些人见缸就砸,到处摸索着。
没一会,却有人“呕!”的一声,扶着一处干呕起来。好半天顺了气道:“你们说,这院子里究竟是什么味道。我实在有些受不了了。”
他旁边的人道:“听我家老爷说这人要卖什么臭豆腐。这东西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过。你们说这豆腐臭了还能吃吗?再说这要是摆在街上,方圆几里的人不都要被熏跑了。就更别说是吃了”
“行了,赶紧干活。我说你不是把鼻子都堵住了嘛!怎么还那么多事。快点,一会让隔壁的墨明听到了。若再报官,我们就是私闯民宅”
“还报官,我看官府的人来了也要被熏死在这里。”
“也不知道这王书书给墨明下了什么迷魂药,怎么那么听他的。白天的时候就拦着街坊邻居。一个劲地帮衬着说话。但你们闻闻,就这味,呕!”
看样子,他们应是附近某个大户人家的小厮,目的就是要毁了他的臭卤。
可这臭卤是他花了二十多天才发酵出来的,是他救命的稻草。他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给毁了。
“这东西虽闻着臭,但吃着香啊!”沈淮书小声地嘀咕着。站在他身后的魏少安目光幽深地盯着他,似乎很想知道他会不会冲出去宰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