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星与希斐兰不约而同一顿。
这两个人,两分钟前声称自己手腕扭伤需要喂饭,如今双手使得倒是灵活麻利,怎么看都不像手腕扭伤的样子。
陨星:“……”
希斐兰:“……”
完蛋,演戏没有演全套。
毕竟在这种情况下,老婆性命攸关,扭伤手腕之类的设定已经无所谓了。
苏澜:“先不提希斐兰。人类的手腕扭伤到红肿、错位的程度的话,绝不可能一朝完好如初,更何况是在两分钟之内。”
苏澜与陨星拉近距离,直直撞进那双惊涛骇浪的金色眼眸里,似乎在观察他的微表情以判断他是否撒谎。
陨星:“……”
凭什么先不提希斐兰!
陨星的缄默与无措似乎给了苏澜某种答案。
苏澜缓缓抱住疼得快要炸开的脑袋,抖瑟的嗓音染上惊惧:“果然,这个世界,还有大家,好像都有哪里不对劲——”
“抱歉,苏澜。”背后忽而响起陆狼低沉的声音。
苏澜还没做出对应,一股强烈的异香不由分说地涌入鼻端,让他瞬间浑身无力,甚至无法再道出一句话。
视野失重下坠,跌摔在某个人的怀里,尔后沉入深海般变得恍惚迷离。
他隐约看到周围的人缓缓向他聚拢,纷纷垂头俯视着他。他们的脸藏在背光方位的阴翳里,黑乎乎的看不清表情,像某种没有五官的鬼怪。
苏澜本能地感到畏惧,他想要后退,却实在无法动弹。眼帘沉重得像灌了水泥,逐渐变窄的视野里,周围沉默的人们纷纷向他伸出手。
“不要……”他无声地嚅动嘴唇,害怕得难以呼吸,“不要这样做,陆哥……”
没有人听到他的乞求。
不知什么时候,苏澜完全失去意识,坠到暗沉的海底。
……
再次醒来,苏澜回到了那间满是镜子的卧室。
天花板的水晶吊灯不知何时被撤下,室内幽寂森森,唯有镜面相映的星点辉光。
苏澜缓缓爬到床的另一侧,抻长了手臂拉动落地台灯的吊绳。
昏黄的暖光应声洒落,他不慎摔落大床,却只是本能地爬起来,呆呆坐在地毯上。
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宛如完整的拼图突然丢失了一块。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此时此地出现在这间卧室,记忆与逻辑对不上号。回忆里,前一秒他还走在去餐厅享用晚餐的路上,下一秒就毫无预兆地到了就寝时间,他独自睡在床上。
这不太合理,他应该是无法一个人入睡的。但在此之前他也有一次无意识地独自睡着,翌日醒来床上就多了一只小黑猫。
当时他以为是自己半夜熬得实在困乏又恰好遇上小黑猫,这才阴差阳错地睡着,可现在小黑猫并不在,这是怎么回事?
脑海深处又炸响了类似电钻声的鸣啸。
头好痛,思绪与记忆都一片混乱,乱得让他心慌。
他似乎忘却了什么不应该忘记的、重要的事。
随着疑惑加深,缺失的部分记忆逐渐“回来”了。似曾相识的零散画面在记忆里拼接缝合,如同真真假假的梦境碎片,不懈地干扰苏澜的判断。
自我怀疑不断滋生。
莫非真的只是自己多虑了?毕竟自己偶尔确实会犯病晕倒。
但苏澜还是感觉心慌不安。
这时,房门被敲响。
门外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
“苏澜先生,你醒了吗?快开门!”
“我有重要的消息告知于你,相信对于解决你眼下的谜团来说,足够有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