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侯府的小公子从没落的侯爵勋贵摇身一变成了皇帝钦选的驸马爷,年纪轻轻的就攀上了皇亲,也算的上是梁朝古往今来的头一位了。
皇城根下百万户,不过一夜消息便传遍了东南西北。
昨日里还因为建安侯被陛下训斥,等着看好戏的人,夜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研究了许久,最后只能说是天子威严,旁人揣测不得。
宋淮州屁股上的伤不过几天就好了,待能上蹿下跳时,他才真正体会到那封圣旨的好处。
自此小驸马再也不用早起和大哥一起扎马步,也不用和二哥一同挑灯背诗书了,成天的摸鱼抓鸟逗猫遛狗别提有多快活了。
连先生的课他也能说不上就不上了。
偷偷从先生的课上溜走时,先生本欲做劝阻之意,但想到侯爷的嘱咐,最后只能把话咽了下去,摇头惋惜道:“可惜了这孩子的聪慧。”
到了宋淮州这里,除却没把先生气的胡子冲天算是一憾事,其他的一概不想。
这几天宋淮州瞧着他爹的脸色,慢慢的试探着他爹的底线,却发现他作天作地,他爹也不再挥着藤条满院子的追他了。
宋淮州躺在大树下的藤椅上吃葡萄时心想这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神仙日子。
跟着宋淮州的小厮元宝边给宋淮州喂葡萄边问道:“公子,你以后娶了公主的话,是不是就能住进皇宫里了?听说皇宫里的地砖都是用金子铺的。”
宋淮州也没去过皇宫,一连玩了多日他才想起来自己借的什么势才能如此放肆。
宋淮州无聊的将葡萄籽吐得高高的,飞到远处的池塘中砸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惊得池中的锦鲤四处逃窜。
皇宫是什么样子的呢?
虽然他没去过,但是府中有人去过!
宋淮州起身往回跑,元宝捧着葡萄紧跟在身后,不多时散落的到处都是。
侯爷夫人正在看书,就听见远处噔噔噔的声音越来越近,侯爷夫人了然的放下书,提前拿起帕子准备给混小子擦擦额头上的汗。
宋淮州一头扎进侯爷夫人的怀中,如今侯府三个公子中也只有他敢这么腻着娘亲。
“娘亲,皇宫的地砖都是用金子铺的吗?”宋淮州抬头好奇的问道。
侯爷夫人边给宋淮州擦汗边回答道:“自然不是,但那也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石头,必然和别处的不一样。”
“那皇宫大吗?有三个侯府那么大吗?”宋淮州继续问道。
“皇宫有多大?具体的娘亲也不知道,但是肯定比三个侯府大。”侯爷夫人顺手将宋淮州跑乱的头发整理了一番。
只有在侯爷夫人这里,宋淮州才能老实上一段时间。
对于那个人人畏惧又无比向往的地方,宋淮州有很多问题。
问来问去,最后宋淮州捏着腰侧挂着的玉鹿有些害羞的小声问道:“那公主好看吗?”
侯爷夫人一开始未听清,又追问了句。
宋淮州的脸红的像是外面的海棠花,紧紧地握住自己的小鹿朗声道:“嘉仪公主好看吗?”
侯爷夫人先是一愣,后突然笑了起来,最后直笑得眼角都上了红,看着宋淮州的小脸蛋要挂不住了才回答道:“我儿这么小就知道问媳妇好不好看了?比你爹有出息。”
宋淮州听言也顾不上害羞了,跨过小桌窜到侯爷夫人身旁道:“娘亲,你见过她吗?”
侯爷夫人摇头道:“娘亲也没见过公主,但是娘亲见过惠妃娘娘,是个温婉大气的美人。”
宋淮州靠着侯爷夫人嘴甜的说道:“我娘亲也是个美人。”
侯爷夫人被宋淮州哄的很是开心,便拉着宋淮州你一笔我一笔的描画起想象中的美人。
虽说宋淮州读书不认真,却因为侯爷夫人的影响,在绘画上颇具天赋和耐心。
平时坐不了一刻钟的皮猴子,一旦开始画画便会雷打不动的直到画完。
但是今天无论怎么磨,宋淮州始终觉得自己那幅画缺点什么。
画花画树画山水皆有依照才能有所感触,但是画美人却少了些比照。
衣裙环钗大体相像,但提笔至眉眼处却迟迟下不去。
宋淮州皱着小脸犯了难。
遇见了难题的宋淮州一连好几天安分了不少,连吃饭时都消停了起来,不和二哥斗嘴了。
这突然转了性子,叫旁人还有些适应不了。
宋修然夹着大鸡腿在宋淮州面前晃悠了半晌也不见他抢,弄得宋修然也不好意思吃了。
晚间,宋璟回房后问夫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知子莫若母,侯爷夫人悄悄地将那天宋淮州问她的事情与侯爷说了。
宋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