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百姓进来。”
百姓到了大堂面见尉迟璟,虽然每个人都是麻布素衣,但脸上都挂着笑容。
几个的青年抱着酒坛,为首的说:“王爷,乡亲们都想感谢您,这坛是三十年的女儿红,这两坛是二十年的和十六年的,村子里只有这几坛好酒,都是刚挖出来的,还望王爷收下。”
“公务在身,不宜收百姓财物。”
“王爷,家中老父叮嘱,定要送与王爷。只是小民的心意,并无别的意思。”
“既如此,本王也不驳了各位的好意,就收下一坛,其余的还带回去,等到丰收,大家启了庆祝。”
“这……”几个青年对视一眼,放下年份最大的那一坛,“也好。”
众人跪下叩拜,“恭祝王爷福寿安康,小民告退。”
在众人俯身之际,尉迟璟沉默地往地上包裹酒坛的老红布中塞进一个玉扣。
待人走后,尉迟璟命人将酒收回房中。
闻叙问:“殿下素日饮酒吗?”
“本王不好饮酒,只是不想拂了百姓的心意。”
“那这酒如何处置?”
“暂且收下,可赏给赈灾中有功的官员。”尉迟璟拍了拍衣袖,“公公若是喜欢,本王送与公公如何。”
“殿下说笑了。”
“本王没有说笑,此次赈灾,公公所立功劳不小,理当行赏。”
“既然是百姓献给殿下的,奴才不能领受,想向殿下讨个别的赏。”
“公公请讲。”
“奴才也想要一枚刚才那样的玉扣。”
尉迟璟看着他,笑了一下。
“公公身居司礼监高位,所见珍宝有如鸿鹄,怎会看上这种小物件?”尉迟璟解下腰间龙凤合雕玉佩,“这件倒是得配公公。”
闻叙深深弓下身体,双手接下玉佩:“多谢殿下。”
刚过酉时,郑奎安便回了府衙叙事:“回禀王爷,粮道总管坚持仓中无粮,臣已将王公公送至臬司衙门审问。”
“郑大人可检查过粮仓了?”
郑奎安神色飘忽:“查验过了。”
“的确无粮?”
高位者的威压打在身上,郑奎安瞬间一身冷汗浸透里衣:“的确无粮。”
闻叙将手中珠串放到案台上,轻轻的碰撞声吓得郑奎安一抖。
尉迟璟负手背过身,佯作可惜叹气:“那只好等王吏发的口供了。”
郑奎安连声应是。
尉迟璟走出大堂,闻叙走到郑奎安身边,为他拂了肩膀上的灰尘,沉声道:“郑大人是害怕,王公公牵扯到东厂,还是鲁王殿下呢?”
二皇子鲁王掌管户部各项事宜,国家钱财都从他的账本上过。这些年指派手下官员补了许多肥差,可唯独无法掌控司礼监的人。
可如果官官相护,层层欺瞒,便能掩人耳目,让户部的手伸到各地,伸到皇帝面前。
郑奎安镇静道:“微臣不知公公在说什么,臣与东厂、与鲁王殿下均无干系。”
“那是咱家多想了。”闻叙把珠串收好,“大人今日也累了,早些歇息吧。”
语毕,闻叙已经离开了大堂。
郑奎安直起身,深吸一口气,跌坐在身旁的太师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