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正好!”浑邪不知,自己啃了块更硬的骨头,这断后一队实乃踏遍大漠的骠骑最精锐!
朱和拍马迎头强势弓箭掩护下杀进浑邪王骑阵!这骠姚劲骑战马皆出羽林,膘肥身健,杀气腾腾冲入浑邪阵营,生生撞翻胡骑前锋,马背精锐乃百里挑一的羽林悍卒,玄甲墨玉长戟寒光,敌骑尚未坠地便被丈二马槊挑在空中!待到放那浑邪散骑入阵,环首刀齐齐出鞘,刃口翻卷迎头劈斩,血溅玄甲染红下沉日头!
“这!这……”若不是一直隐藏护卫舒醴,浑邪王全然不知这本就剽悍的汉骑竟还有如此劲旅,顿生战栗!眼见儿子捆缚一侧毫无对策心急如焚!
骠姚营嗜血如饮,朱和杀得不够痛快,步步紧逼将浑邪领军分割成块,强弩助攻四方锥形切入来回穿插,腰间精钢环首灵活多变,浑邪士兵手中的狼牙棒根本拿骠姚营没有办法,所过之处喉断气绝!几个回合下来,浑邪王一点没能近浑邪王子的身!
朱和横槊驭马一枪劈开浑邪王卫,寒芒破空直奔浑邪王去!
“父王快走!”浑邪王子见大势已去危在旦夕,嘶吼震天力劝浑邪老王。
那浑邪王一旁心腹替他挡了一枪,见部下损失殆尽心有不甘咬牙弃子而逃!却说骠姚营首要任务是为大军断后,匆匆截下浑邪部相国、都尉等十数人,并未乘胜追击。
朱和铁槊指天挑起相国金印:“够给将军下酒了,且留你报丧!”
残阳嗜血,这边休屠部迎战吃力兵力锐减,军心不稳,扭头却见浑邪王率部西撤,顿失定力溃不成军,纷纷卸甲投降,休屠王回天无力率残部往休屠王部姑臧城方向仓皇东遁。浑邪、休屠二王弃阵潜逃后,胶着战事的折兰、卢侯小王死局已定,作困兽之斗。
前头锐悍皆诛,霍去病拍马掉头驰援各部校尉,直奔两小王而来!这折兰、卢侯两王部下折损的折损,投降的投降,二人眼见大军围拢,背脊相抵互为倚靠举刀顽抗,忽闻破空龙吟,劲风朔朔一枪贯穿双王胸膛,梅花枪头深深楔入流沙,带出一蓬鲜血将二人悬在枪上!
彼时,骠骑大军也是箭襄稀疏,血染铠甲,精力殆尽——玄甲血渍层层,将旗沉甸血珠。
“清点斩获,上报战损!”霍去病低头探了一眼怀中舒醴,抬手示意收军。
经此一役,骠骑大军阵斩折兰、卢侯两王及其精锐八千九百六十级,冀获派来监军的单于王子乌维,俘虏浑邪王子及相国、都尉,累计斩俘逾万八千余人!唯余浑邪、休屠二王率残部出逃,未能取其首级。
沙场不宜久滞,三军整肃后拔营东进,择一水草丰茂处休整。
暮色四合,胭脂残阳,飒飒西风掠过草甸春意,惊起金乌几只扑棱隐入祁连山影。霍去病策马疾驰至胡杨僻静处,小心翼翼探手解开紧勒舒醴的披风,生怕弄疼她。舒醴微微侧身皓目顾盼,血脉阻滞致使四肢酸麻,不敢妄动,臂下隐隐作痛,霍去病定是防她坠马才绑得这般结实。
伊人在水,夙夜难寐。
现下如今,咫尺相对,暗香盈怀,霍去病入眼入心……
朔风中胡杨枯枝簌簌作响,皮革软鞍特有的膻腥纠缠霍去病战甲未褪的血痂烽火,将她困在方寸之间。“别动,”她青丝散落半肩,鬓间沾染的暗红血痂蜿蜒至蝤蛴领间,宛若朱砂落雪,霍去病牵起披风内里的素绢,就着羊皮囊中清泉洇湿布角,沿着凝脂锁骨为她细致轻拭,覆水深潭中涟漪渐起,暗涌指尖血脉滚烫,推波助澜漫延炽热胸膛,摩挲颈侧的粗粝指腹熨烫舒醴耳廓绯红,她清晰听见近在咫尺的喉结滚动,“舒醴……”
四目相对,横生暧昧。
霍去病忽然收紧揽在她腰间的手臂,战甲鳞片硌得她生疼。乘风浅喷鼻息稳立林间,束尾硬鬃甩过舒醴足衣,激起一阵战栗。他骤然俯身,玄铁护额抵拢她黛眉秋水,赤色军中发带垂落肩头,收敛他戎马倥偬的行伍桀骜。
舒醴朱唇方启,忽觉天地倒转——霍去病遽然发力,玄甲护膝锁住她酥软膝弯,揽腰护颈将她压倒在乘风背上,灼灼掌心抚过纤薄脊背攀上蝶翼肩胛,唇舌炽热封缄她将溢的轻呼——他一改雨夜蓝田的试探,战甲裹身的少年将军挟持金戈铁马的血性,却在触碰她战栗樱唇的刹那溢出朝露润泽的温存,像是淬火刀刃浸入蜜浆,辗转厮磨间寸寸叩问她深藏的情衷。远处篝火羌笛幽咽,惊飞满树栖禽,终究盖不过耳畔渐沉渐乱的喘息浓重……
“少郎……”舒醴猝不及防,他灼热鼻息掠过鬓间耳发,撩拨她罥烟眉心轻颦,声若游丝,她在他攻城略地的间隙勉强偏头,肩头青丝勾住他护颈锁子甲,叮当脆响惊回几分神智,“腿……”
霍去病猝然低头,舒醴不堪他双膝压实的重力,玄铁护胫已在她狐裘骑服上压出褶皱,恼怒自己一时疏忽,仓促后撤牵动乘风前蹄微扬,舒醴方欲撑身,怎料四肢酥麻脱力,整个人如折翼白鹤跌进他温热战甲,散乱青丝缠裹玄铁鳞片紧贴她灼红面颊,锁住二人痴缠。
“莫急!”他腕间发力稳稳将她托住,护臂轻甲间暗香浮动,“缓缓。”霍去病动作愈发轻柔,敛去怀间腥锈肃杀,为她庇护一方。
赧色漫上双颊,舒醴四肢渐渐有了知觉直起腰身:“少郎……我可以的。”
霍去病并未回话,拦腰将她抱下战马:“休整片刻,吃点东西。”
“少郎,”齐丰策马呈报,撞见霍去病怀中暗香,仓促背身之际舒醴羞涩分开,“此役迎敌数倍,斩首折兰、卢侯两王及其精锐八千九百六十级,生擒浑邪王子并相国都尉数人,斩俘共计一万八千余人;乌维及浑邪、休屠二王逃脱。我军士卒阵亡八十一,战马折损十匹有五。”
此一战可谓战果颇丰,锐悍者诛,慑服勿取,全甲获丑。
“传令下去,速速补给,一刻钟后拔营。”霍去病颔首扶舒醴坐下,手一扬,“召集将校。”
舒醴松松肩膀,端起毕城送过来的热汤,留意远处将校围坐的篝火,舆图纵横间霍去病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