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放下这件事,神色如常地看向宁华茶:“你怎么回事,竟然愿意帮我,这么好心?”
“哦,”宁华茶两手插兜,样子很不羁,“嗨,看了陆困溪那讨厌鬼一会儿,突然想明白了。”他说着,潇洒地冲人一挑眉,“你刚才是故意激我呢吧?想也知道,你要真有什么,何必用那损招呢。”
“既然什么都没有,我又有什么好跟你生气的。”
他说着,伸出手,四指握拳,拇指一指自己:“我,前男友,”再用食指一点对方,“你,不知名的张三李四。”
“娱乐八卦盘点梁觉星的情史,你连一个边角料上的板块都不会有。”
他笑起来,嘴角勾出两道英俊洒脱的笑纹:“所以,有什么所谓的呢?”
祁笑春盯着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倏得一弯:“切,你当初被梁觉星选中,也不过是运气好一点而已。不然梁觉星也不会把你甩了。你们谈恋爱谈了多久,才两、三个月吧。养条狗都比那个时间长。”
“再说,对于男人,一个名分很重要吗?”
“这事儿你应该去问赵克,名分这事儿我看他喜欢研究。”宁华茶说着,一顿,“你认识他吗?他今天联系过你了吗?”
“……”祁笑春,“不认识,但是他通过中间一个朋友联系我了三次。”
他俩对视一眼,忽然同时生出一点心有戚戚。
“所以你过来找我干嘛?”
“哦,”宁华茶终于想起正事,抬脚一踢刚被他随手放在地上的椅子,“来给你送这个,工作人员给你的,说让你踩着去清喷泉上的雪。”
他说着,抬头去看:“嚯——这么高?这玩意儿你踩梯子也不好清啊,别费那事儿了,把池子里打扫打扫得了。”
“他们说要把被雪埋了的池子底的那些树叶什么的一块儿弄出来,不然等雪化了跟着一块儿流到管道里面,到时候越堵越难通。”
宁华茶看高东西习惯从上往下看,说完以后目光停在喷泉柱顶端,琢磨地看着:“那是什么?”
喷泉柱的最上层,体积不大,像是一个天平的托盘,上面摆放着一团什么东西。
皱缩的、像个不规整的球体。
或者胚胎。
或者刚出生不久的四肢蜷缩在一起的胎儿。
祁笑春没有说话,宁华茶突然开口,自问自答:“一盘……菜?”
“啧,艺术家的事儿我真是搞不清楚。对了,”他脚尖踢了踢椅子,“这东西一会儿你自己拿回去昂。”
“我得回去看看陆影帝怎么样了。”
*
陆影帝很好,在没有镜头监控的情况下依旧在勤勤恳恳地做自己份内的工作。
宁华茶回来的时候,他主路已经扫了近三分之一。
又干了一个多小时,在宁华茶突然站直身体看着自己的手说:“我靠,不行,我真得戴一副手套。”的时候,陆困溪终于把主路扫出来了。
十五分钟后,宁华茶得到了一副毛线手套,陆困溪得到了一杯热咖啡,和一句来自秦楝的热心嘱托:“雕像上的雪要清理掉,东西太老,不然积雪一厚有可能会压塌。”
……
陆困溪想付三倍的钱让秦楝在这个温度下在室外扫两个小时的积雪。
工作人员看着陆困溪那张英俊的脸越来越冷,舔了舔嘴唇,在心里给自己打气:“那个……陆老师……我带您过去吧?”
“我还没到分不清方向的时候。”陆困溪脱下两只皮手套,在空中一甩,很清脆的啪的一声,像是隔空甩在了秦楝的脸上。
工作人员立马双脚脚跟并拢,两手恭恭敬敬地把工具递了上去。
雕像群分布疏散,共占了主路这边园子里将近一半的位置。
陆困溪前一天来的时候,天色阴暗,加上心思没在这上面,并没看到这里具体有什么,此刻走近了才看清。
他站在一座雕像前,一眼望去,六个雕像共呈环绕状态,最近的两个与他距离大概十米左右。
每座雕像高约两米。
他眼前的这个刻的是……垂面的哭泣天使。
赤/裸,男性。翅膀合拢、双腿蜷缩。
双手掩盖着低垂的面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