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还没有听爹说起过,我暂时也不知!”唐乔婉摇摇头,她却是还没有考虑过相关的问题,想到那个不愿学习的臭小子,她突然又开始头疼。
平时在家里逼着他都不愿意学,到时让他去了上京,山高水远的,他能认真才怪!
难不成让一家人都跟着他去上京不成?
“我这次去,是在予意书院,若是阿正去了,可让他来找我!”宋逸寒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他年纪轻,我会替妹妹照看好他的。”
唐乔婉想着唐正清的事情,越想越头疼,恨不得立刻回家跟爹娘商讨此事,也无心再与宋逸寒多说。
“那就谢过宋家哥哥了,天色不早了,再不回家娘又该担心了。”
宋逸寒张了张嘴,本还想再多说些什么,可看她这般着急回家,只好作罢!
……
“真的愿意了?”
唐乔婉盯着唐正清的目光如炬,像是要看透这小子有没有藏了什么其他心思,可唐正清一脸无惧地抬着脸跟她对视,满脸写着真诚。
“姐姐你就相信我吧,这次我肯定好好学好好考,保准不会让你和娘失望的。”
他抓住唐乔婉的袖口轻轻晃着,言辞恳切,不似作假。
可唐乔婉还是隐约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可仔细想想,似乎又没找到什么问题。
“行!那就如爹所说的,我去学堂盯你三日。”
“行!”唐正清点点头,那一脸严肃又刚毅的模样惹人发笑,估计是被关了一个半月,懂得服软了。
本来唐乔婉正在为阿正如何去上京求学而烦闷着,一回家就听到他终于想明白了。
也算是柳暗花明,是个好消息!
夜半,唐乔婉又是许久不能入睡,她脑子里不断闪过最近这些日子在课上学的东西,夫子的一言一行在自己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那些繁深晦涩的治国之道,是专门为了课上榜上有名的举人们听的,近一个多月所学的知识,也并非是过往十年所学的那些小孩子玩意。
这才是真正为国家社稷有用的知识和能力。
唐乔婉扯了扯身前的被子,将自己整颗头都蒙了起来,黑暗中,没人能看清她眼中是怎样的复杂情绪。
原来,过往十年所学皆是皮毛,若是没有替弟弟去夫子那里听讲,她……恐怕一辈子都不能听到和国家、和民情、和江山社稷有关的知识吧。
她的毕生所见,将止步于此!
那些困于幽阁中的女子,谁又能有机会去见识更大的天地呢。
而阿正、宋逸寒,还有那些秀才举子,只有他们,才能入朝堂、安四方,为万民请愿,为定国安邦。
这世上千千万万的女子,不通历史,不懂政治,就算是倾尽一生,青灯苦读,也只能明礼德、辨是非、长才情而已。
她将被子扯下来,侧着身子缩成一团,眼睛缓缓地闭起,掩下眸中悲楚。
这世道……是否,有些不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