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从后燕皇宫的东角缓缓升起,金灿灿地洒满了皇宫每个角落。苻苌持着符节,来到了后燕朝堂,准备借着后燕早朝请辞回国。
苻苌直直地站在朝堂的正中,向慕容禀明了归国的心意。慕容垂说:“既然特使要走,那朕也不再强人所难,强留特使了。不过特使还请别忘了,一定要把朕几天前同你在宴会上说的事儿一一向你们家主子姚苌禀明了。”
苻苌点头答应后,便又令人费解地对慕容垂说了句:“陛下,我也提醒您一句,您的王室不干净,还请尽快妥当处理,不然,来日必将成为大患。”
慕容垂疑惑地看着苻苌,问道:“不知特使所指?”
“凉人!”苻苌说。
诸位大臣听到苻苌这么一说,顿时惊的乱成了一片。宰相站出来,说:“特使,既然要指明,那便指明清楚一点,大可不必拐弯抹角。你也不必怕,陛下他是不会怪你的。”
慕容出听了,也对苻苌说道:“是啊,特使,你就但说无妨。朕在这儿,无人敢造次。”
苻苌一脸欣慰,说:“由于一点特殊原因,臣只能告诉陛下两个字‘前凉’,若是能顺着这条线索,必能查出究竟。”
慕容垂双手支撑在龙椅上,沉思了片刻说:“难道特使说的是我慕容王室里混杂进了前凉之人?”
苻苌并未回答慕容垂,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便告辞走出了朝堂,踏上了归国之路。
苻苌走后,这下站在众臣之首的慕容炬彻底崩不住了,他站了出来,说:“启禀父皇,方才那特使所言儿臣认为全无道理。前凉都已经灭亡了好长时间了,怎会有我王室混杂前凉人之说?依儿臣看,这纯属无稽之谈。肯定是那后秦想借此故意让我们慕容王室互相猜忌,进而大乱,然后便可以顺利成章的实现他的野心。”
一旁的太子慕容令也站了出来说:“父皇,儿臣认为小弟说的不无道理。那后秦姚苌野心勃勃,一直都想取我后燕而代之,因此,我们千万不能上了他的当,让他的阴谋得逞。”
朝堂另一侧的慕容宝嗤笑了一声,站了出来说:“大哥,小弟,我并不认同你们的观点。既然那特使都这么说了,肯定是在来后燕之前就已经掌握了十足的证据的,不然,你就是给他千万个胆子,他也不敢诓骗我后燕王室的,除非他是八成活腻歪了。”
“五弟此言差矣,即便就是那凉人果真如后秦特使所说一直藏匿在我王室,我洋室岂会至今不知?”太子慕容令反驳道。
“说不定是王室中的有些人与那些凉人沆瀣一气,故意不说也犹未可知。不过,我倒是听说当年前凉灭亡时,曾有一位公主幸免于难逃了出来。据说啊,那公主长得可是长得如花似玉,倾国倾城。当时,前凉还未灭时,她就已经被誉为‘前凉国第一美人’。就连当时,她的身后都跟了无数的追求者呢。听说啊,能从城内排到城外呢。莫不是这位公主偷偷地流亡到我后燕也犹未可知呢。”
此时,听到慕容宝这么说,慕容炬心想这不明晃晃地直戳了自己的要害嘛。他于是低下头,紧皱着眉头,将眼睛闭上一段时间后又睁开,只是心依然跳的剧烈,脸上的那股子不安的神情也越来越突出。殊不知,他这些举动早已被慕容宝尽收在了眼底。
“好了,此事目前也只是猜测,尚无证据定论。待过后朕查明,自会将真相公之于众。”说完,慕容垂便下了龙椅,,退朝了。
退朝后,慕容宝突然在路上拦住了慕容炬,他对慕容炬说:“小弟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在瞒着四哥?”
慕容炬顿时狐疑,向慕容宝问道:“不知四哥此话何意?”
“哼,不用装了,你今天在朝堂上那神色我可是全都看见了。你若不是有事瞒着大家,又怎会在朝堂上如此心虚?”慕容宝说。
“哎呀,这不,最近天气开始变的闷热了,我那不是热的嘛!五哥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的嘛!”慕容炬说道,眼睛时不时还扫一下四周。
“你别以为你不说你就真的可以瞒天过海了。方才,我一把那前凉公主四个字一说,你便顿时低下头,然后紧皱着眉头,面红耳赤的。这分明就是有事隐瞒之兆啊!我敢断定,那后秦特使走前所说的人就是那前凉公主,而我也可以十分地断定她必定被你藏在这王室的某个角落,不被人发现。慕容炬,你的保密工作做的可真好啊!”
这下子,慕容炬可真的被慕容宝的再三猜忌给惹恼了。他咬着牙切着齿,拽起慕容宝的衣领。由于周围的大臣还未散尽,便把慕容宝拽进了一个小角落里,将他的身体抵在了一面墙上,愤怒地对他小声呵斥道:“慕容宝,我敬你是我兄长,一直敬着你,让着你。没想到你却这么不识抬举,越发变本加厉。我告诉你,有些事不该问的就不要问,不该打听的就不要打听。否则,休怪我不念兄弟之情。”
慕容炬呵斥完后,便走了。而此时的慕容宝也彻底的被慕容炬激怒了。他愤怒地皱着眉头,恶狠狠地盯着慕容炬离去的背影,自此便和慕容炬结下了梁子,从此和其形同仇人。
慕容炬回到了府邸。张娇上前给慕容炬沏了一杯茶,说:“今天下朝下的这么早啊?”
慕容炬并没有答复张娇,而是直接接过张娇手里的茶,一口气喝了下去。突然,慕容炬握紧张娇的在茶几上的双手说:“娇儿,我们成亲吧!这样我就能更好的保护你了。”
张娇直接被慕容炬突然主动的态度震的一惊。她对慕容炬说:““啊……这。没必要这么太过这么心……急……吧。况且,你父皇母后那里可还不知情呢。”
“这个不急,我事后自会和他们禀明。但是,现在,你先告诉我,你愿不愿意嫁给我?”慕容炬明显有些对于张娇的态度迫不及待了。
张娇并未有半分迟疑,直接将“愿意”二字顺畅地脱口而出。
慕容炬急忙将张娇搂入了自己怀中脸上露出欣慰而又满意的笑容,说,:“娇儿,你放心,以后没有人再敢随意欺负你,妄议你了。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地去守护你,爱你。我慕容炬此生也必不会负你,如敢僭越,我慕容炬不得好死。”
张娇在慕容炬的怀里听着他的甜言蜜语,淳朴情话。心里不知有多幸福,多温暖呢。自打她国破家亡以后,她还是头一次这么幸福快乐呢!
次日,天朗气清,艳阳高照。后秦宫内,姚苌的心腹大臣匆匆来向其禀报:“陛下,苻苌回长安了。”
姚苌从龙椅上连忙站了起来,说:“他目前人在哪里?何时到皇宫?”
太监思索了一会儿说:“额,这个,估计不到片刻功夫。”
这时,姚苌坐了下去,他双眼无神地看着太监,说:“派在苻苌身边的探子可走何来报?”
太监眼睛打量了一番四周,说:“启奏陛下,目前据奴才收到的消息,说是苻苌在几日前还未到达后燕之际,不知为何,竟到了氐人境内。探子的来信上说,苻苌当时一脸严肃地让他们站在外面等候,自己则进了一间营帐,具体其在里边干了什么,说了什么,便不为所知了。”
姚苌听后,顿时一惊:“氐人?进了营帐?”说完,姚苌忽然刹那间想到了些什么,立即满脸慌张地瘫坐在了龙椅上。只见他双眼瞪得微大,嘴里不停地在哆嗦些什么,让人很是费解。
太监见状,连忙冲着前面喊了几声“陛下”,姚苌也终于被这几嗓子给拉了回来。他稍稍整顿了下衣服,说:“你确定你得到的消息准确无误?苻苌他确是去了那氐人地盘?”
太监听到连忙慌慌张张地跪在了地上,整个身子直颤抖抖的厉害。他用他那抖动的不能自已的嘴说对姚苌说:“陛下,奴才就是有千万个胆子千万个脑袋也不敢欺瞒于于您啊。”
姚苌看着下面浑身直抖的厉害的太监,说:“你看看你,朕又没说要杀你,你这么慌里慌张干什么?既然事情已然明晰,你就起来吧,朕不会怪你。”
太监听后连忙冲着姚苌感谢了一番后。就起来了。
姚苌不禁拿起桌上的毛笔,玩转了起来,说:“看来他果真要行动了。以前朕是对他猜忌,后又对他不由心生畏惧,看来现在朕只能既不过分猜忌也不过分畏惧了。朕应该转为被动防御。”
太监见状,说:“陛下,奴才认为你完全没必要在这里担心。那苻苌虽说勇猛无比,居心叵测,但是陛下您才是一国之主啊,他就是有再大的本事难不成还真敢在您眼皮子底下造反?我看,如果陛下硬是怀疑那苻苌具有不臣之心,大可现在就下令将其直接除去。”
姚苌看了一眼太监,放下了手中的毛笔,让他来自己跟前服侍。他指着太监的鼻尖说:“李福全,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心狠手辣了?苻苌虽说是有那么些野心勃勃,但是多少来说还是有点用处的。那么好的一颗棋子怎能说丢就丢的呢?或许,我们还可以正好利用这颗棋子,来下赢眼前的这盘局呢。”
太监有点不明所以,说:“陛下此话何意,小的实在有些不解。”
姚苌瞅了瞅太监,说:“苻苌本是前秦的太子,后因其对苻生不满而故意栽赃陷害,终使其被苻健罢黜了太子之位。但是,尽管苻苌的太子之位被夺了,苻生当上了太子,但是苻苌原先旧部依旧还是效忠于他,对这位新主子可谓是颇为不满。苻生见状,气急败坏,连忙有设计让苻健将苻苌贬到了陇西。而他的势力也在最后和他一样纷纷被朝廷流落到陇西巴蜀之间缓冲带。所以,你可知,现如今的陇西至巴蜀北部一带的那小股子势力现在大部分便是以苻苌马首是瞻的。我们何不趁此机会利用苻苌将他的那股子势力尽收入囊中,以助我后秦成就千秋霸业。氐人生性好战,凡是大战,无不大捷。当时一统北方氐人苻坚便是如此,只是可惜最后却被东晋用‘草木皆兵’之战术打败,致使一代英雄就此含恨落幕。”
“陛下说的极是啊!还是陛下高明!”太监在一边奉承道
“所以,我说那苻苌不能杀。你不能杀,我也不能杀。要把他留着,留着干大事。”姚苌伸出握紧的拳头,志得意满地说。
苻苌骑着马,带领着队伍,意气风发地带进了宫门,进入了皇宫面见皇帝姚苌。
“苻苌,此去后燕,换来我后秦又一段和平,你可谓是立下了大功啊!”姚苌看着苻苌,淡淡地笑着说。
“陛下,此乃臣之分内之事,不敢说是什么大功。”苻苌说。
姚苌听得苻苌这么一说,不禁哈哈地大笑了起来,说:“爱卿果然是不是个好大喜功、爱慕名利的泛泛之辈啊。不过爱卿这次为我后秦立下了这么大的功,朕一时都想不起要赏爱卿什么了。”
苻苌抬起头来:“启奏陛下,臣从来都不想要什么赏赐。臣刚才说了,此乃臣之分内之事。既食人之禄,就应尽力为其办事,又何来奢不奢求什么功名之说?”
姚苌站起身来,大笑着指着苻苌,说:“好,果然是个谦谦君子,真令朕佩服!佩服!不过自古都讲究‘论功行赏’。爱卿既立了这么大的功,朕如果再不亲自做出点表示,那岂不会让人笑朕小家子气,以此落下谈资。朕想好了,明日早朝,朕即刻封赏。至于要封赏爱卿什么,官职亦或是金银珠宝,待朕今日之内想好,明日定夺。”
苻苌暗自冷笑了一下,说:“既然陛下执意如此,那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臣在此叩谢陛下。”
说完,苻苌便转身离开了。姚苌望着苻苌离开的背影,对着身边的心腹太监李福安说:“通过刚才与他的一番交谈,朕虽然隐隐感觉到他确实有点不对劲,但是朕大多感觉到的确实他那对主子的忠贞不二,一片忠心跃然纸上啊。看来是朕一直想多了。”
这时,旁边的李福全提醒说:“陛下,常言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苻苌虽然方才在陛下面前一表忠心耿耿,并且可以说淋漓尽致,但是保险起见,奴才还是认为多一点戒心防备一点比较妥当。陛下,这人可从不来想来都只看表面的啊!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姚苌沉思了一会儿,说:“好,真会斟酌斟酌的。”
突然,离开的苻苌不知为何竟又折了回来。他看着此时正一脸蒙圈儿的姚苌和太监,说:“陛下,臣方才有的稍稍急了些,还忘禀报一件事,并且是大事,还望陛下恕罪。”
姚苌的神情顿时从疑惑转为了好奇。他看了眼苻苌,说:“哦?爱卿还有何事启奏?朕不会怪罪你的。”
“是,陛下。臣在此次出使后燕时,曾遇到一位故人,并且这位故人也正是陛下一直心中所想、所念之人。”苻苌说。
这一下子,姚苌被苻苌的一番话瞬间勾起了强烈的兴致。他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快步地来到了苻苌身边。中间下来的时候,还差点摔在台阶上呢。
“爱卿,到底是何事?别总搞这么神神秘秘的,有话就直说。”姚苌说。
“既然陛下都发话了,臣岂敢不说。是前凉公主,也就是曾经臣献与陛下的画上的那个令人垂涎的美人儿。”苻苌说
姚苌一听,瞬间就呆住了。不一会儿,他又僵硬地往后退了几步,眼睛瞪得老大。他再次步入到苻苌的跟前,让他详细讲明白。苻苌说:“正是,陛下。臣说的那位在后燕见到的正是前凉王室的末代公主——张娇。此乃千真万确,毫无差错。她现在因为有功于后燕,而被封为了乐平公主。她还与后燕皇子慕容炬相爱,两人情投意合,听说已情定三生。正因如此,臣劝谏失败,公主执意要强留后燕,不肯随臣回来服侍陛下。”
姚苌顿时怒不可遏。他急忙转过身去,跑上前抽出了他的御剑,径直地往御桌的一角砍去。只在眨眼间,御桌的一角便被砍掉了。掉落的桌块儿猛地掉落在地上,让人心头一颤。
“好个慕容炬,连朕想要的人都敢抢,他是不是八成活腻歪了?”姚苌怒气冲冲地说。
苻苌见状,只是稍微瞅了瞅姚苌,便又迅速将视线调整了回来,说:“陛下,您何必发大动那么大的肝火呢?兴许是公主本人真的不愿意吧。她和慕容炬那么相爱,甚至后燕的整个皇宫都传遍了他们的佳话。您想想,明明那么感情笃深的两个人硬要给他拆散,那搁谁谁会愿意啊。”
姚苌听后怒气值更是直接上飚了几个档次。他说:“朕就是不管,凭什么朕欲求而得不到的东西却偏偏他慕容炬去钻了空子,朕不服!!!”说完,他有急指向一旁的太监李福全,说“都是你这个没用的废物还有你那帮一事无成的手下,连杀慕容炬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竟还被那慕容炬给反杀殆尽。若是你能聪明点儿,那慕容炬现在不早就死了吗?朕不也可以轻松抱得美人归了吗?朕越想是越气啊,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们这些囊饭袋。”
说完,姚苌挥着剑,直朝李福全砍去。李福全被吓的直接瘫软在了地上,浑身不停地颤抖着,请求姚苌饶命。
苻苌此刻也打破了观望态度,直接上前拦住了姚苌,说:“陛下,此时立国还不到几年,陛下就随意杀戮,恐会百姓惶恐,引起大乱,届时于江山不利啊。”
姚苌听后认为有几分道理便放下了手中的长剑,让李福全滚出了门外。苻苌说:“陛下既然那么痛恨那慕容氏的抢夺挚爱之过,那不当直接与其开战,以打消陛下的仇恨。”
姚苌立刻满面惶恐地起身,说:“不行不行。朕刚刚才与那后燕谈和,怎能如此背信弃义,这么快说打就打呢?”
“陛下,如今这乱世,是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和’的。群雄逐鹿,各自争霸,这才是乱世真正的景象。前者谈和,后者又群起而攻之的自古以来比比皆是。陛下,你且三思啊!”苻苌说。
姚苌缓缓坐了下来,说:“那按你的意思不还是要打喽?但是师出要有名,朕总不能无缘无故就去随意去打别人啊。到时,被天下人诟病,江山更是会不保啊。”
苻苌见姚苌态度仍然强硬的很,便不再继续软磨硬泡,直接离开了。只留下坐在眼睛呆滞地看着御桌,陷入深思的姚苌。
苻苌来到了一座房屋跟前,不紧不慢地掏出了挂在腰间的钥匙,打开了门,迎面而来的便是那一屋子充斥着的刺鼻的味道。进了屋,只见里面赫然躺着蓬头垢面的三个人,被相互绑在一起,至于他们三个具体是什么人谁也不知。
苻苌来到了一个看起来差不多十八九岁的男子旁边,一番嘲讽道:“诶哟喂,看看,看看,这是谁啊,这不是我们曾经那显赫一时,英俊不凡的前凉少年郎皇帝张天锡嘛。怎么,今天也会落得如此田地。”
原来如此。那个被苻苌刚才一顿讥讽并羞辱的正是前凉末帝张天锡,也就是前凉公主张娇的弟弟。
张天锡恶狠狠地瞪着苻苌说:“你亡我前凉,又将我们俘虏于此。此等家国仇恨,我到没向你讨要个说法,你倒是在这里得意洋洋冷嘲热讽。”
苻苌故意撩了撩张天锡盖在额头的头发,摸了摸他的额头,对她说:“何必这么说呢?当年,我也是想留你们前凉一条命的,可是我那个天王弟弟偏偏不肯啊。我也是实属迫不得已啊。”
张天锡冷笑了一声,说:“我呸,什么迫不得已,我看你们弟兄俩分明就是沆瀣一气。见我们前凉碍着你们的霸业了,你们便伺机灭之。可怜了我前凉的那些无辜百姓了,尽皆惨死于你们手里。终究苍天有眼,看不惯你们的恶行,遂又灭了你前秦。你不觉得,这就是你弟兄俩的报应吗?”
苻苌只是轻微一笑,并未就此和其再做掰扯。他突然从袖口里掏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装着一颗黑色的丹丸。苻苌索性也不在等待,直接活生生掰开张天锡的嘴,将丹丸塞了进去。苻苌说:“你不是嘴硬吗?这回我看你还怎么嘴硬。我刚才给你喂的是我精心研制的万蛊丹,世上只有一颗解药,并且在我这里。你要乖乖的听我的话,去后燕宫廷给我当眼线搜集情报。不然,你休想要到解药。那这样的话,你的命顶多也不过一年。”
此时的张天锡眼睛瞪得更大了,可谓是“怒目圆睁”也毫不为过。他满脸怒气的话对苻苌说:“你无耻!我就是死,也绝不为你个亡国仇人办事的。你就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苻苌凑到张天锡的耳边,大笑着说:“你且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那个不知好歹的姐姐,公然和慕容家站在一起反抗我。对了,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姐姐已经爱上了慕容炬。相信假以时日,就会办喜宴了。我啊,倒是得提前代她向你恭贺一下。”
说完,张天锡忙把头扭到一边,不再理会苻苌。而苻苌也不以为意,直接让人给张天锡解了绑,给了他一带银钱和一张地图,便快速离开了。
而屋子里的另外两个人我也拨云见雾吧。他们一个是张娇的青梅竹马盛思明,一个是张娇和张天锡的乳娘宋婆子。
盛思明见张天锡离开了,直叹苻苌手段龌龊卑鄙。宋婆子这时突然挣开绳子,忙来到盛思明身边,也帮他解开了绳子,趁着苻苌一行人刚走没多远,便飞快地撞开门逃脱了。不得不说这锁估计是锈时间长了,不中用了
后来,苻苌的手下突然似是嗅到了什么风声,连忙转过头,发现了逃跑的宋婆子二人。他连忙招呼了在前面走的苻苌,。苻苌意识到逃跑打二人后,连忙派手下前去截杀。宋婆子为了给盛思明挣脱更多的逃跑时间,便决意留下来垫后,让盛思明快跑。
盛思明一路撒腿的跑,知道跑到不远处的一颗树下时,他才惊愕地发现宋婆子已然为了他而英勇献出了自己的性命。就是再伤心难过此时也顾不得了。他连忙转过身子,如离弦的箭一般,跑了许久。不过好歹,也算是彻底甩开了那帮子人。
后燕皇宫内,慕容垂和成昭皇后也是非常爽快地答应了慕容炬和张娇的婚事。慕容炬直高兴地抱了张娇,在寝宫里转了几个大圈。
成昭皇后把张娇叫到了身边,并送给了她一对精美的玉镯,作为她的新婚之礼。之后,慕容炬便又抱着张娇兴高采烈地回府了。
今日晴空万里,风和日暖。府内的桃树过了花期长出了嫩叶,郁郁葱葱;梧桐花更是还没开完;池子里的金鱼儿吐着泡泡,快活摆着尾巴游着。府内府外的房梁上挂满了红色绸缎,绸缎中间是大红的大绣球。男仆女仆一会儿快速从屋里到外,一会儿又从外到屋里。有的负责挂大红灯笼,有的负责清扫除尘,有的负责张罗做饭事宜。
伴随着一阵响亮的鞭炮声和锣鼓声,一位身着鲜红喜庆服装,头戴金色帽冠,前身披挂着由两条红绸缎固定的大绣球的翩翩少年闪亮登场。那衣服上的鸳鸯戏水图颇是有些栩栩如生呢。不错呢,这位翩翩少年郎就是我们几天的男主角慕容炬。
慕容炬带着接亲人马浩浩荡荡地来到了乐安府(后来慕容垂所赐给的乐安公主张娇的府邸。估计是看她和慕容炬俩人生米都还未煮成熟饭就住在一起,有失体统吧。),周围也尽是些看热闹的百姓。慕容炬下了马,迈过那木制门槛,进到了府里。
今天的女主角同时也是我们的新娘子乐安公主张娇此时正坐在里屋的床上,头戴着一顶金色的花冠,花冠两边插有长短不一的流苏式的簪子;身上一派大红景象,胸前还绣着各种花卉图案,背面则是鸳鸯戏水,和慕容炬的一样;花冠上盖着一个大红盖头,遮住了她的整个面目。
慕容炬径直来到了里屋,满脸灿烂笑容朝张娇一步一步缓缓逼近。张娇隔着纱制盖头看着走来的慕容炬,不禁呆呆地笑了笑。
坐到了张娇一旁地慕容炬内心的喜悦明显有点按耐不住了,他急忙掀起张娇头上的红盖头,顿时让他眼前一亮:“哇!你今天真的好美!比我当初见到你时还要美!”
张娇看了看眼前这个在不停奉承的慕容炬,说:“你少在这里拍马屁了。不过你也真是有点心急,都还没入洞房呢,就把盖头掀了,闹出去了,人家不还说我们不守礼法呢。”
慕容炬不禁笑了笑,说:“谁要说就让他们说去,这是我们夫妻二人的事,只要我们二人不避讳就好了。”
“你倒是挺会嘴皮子哈。”张娇将手指半弯,刮了刮慕容炬的鼻子。她接着又说:“不过我可事先说好了,我既然选择了嫁给你,那就是要过一辈子的,你要保证你以后不许做出什么越轨的事,否则,小心我饶不了你。”
慕容炬将张娇的手抓起并握住,开着玩笑说:“你以后都是主子了,主子的话我岂敢不听?”
“哎呀,你少贫嘴了,什么主子不主子的。夫妻本为一体,应相互平等,相互尊重,何来主子主子的一说?那这样,我们岂不是成‘奴隶夫妻’了吗?”张娇嘟着嘴,对慕容炬说道。
慕容炬松开双手,转而抚摸着张娇的脸,满脸尽显严肃地说:“娇儿,我说的全都是真的。不管你是让我去生,还是让我去死,我都不会说半个字‘不’的。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慕容炬的主子,你说一便是一,说二便是二,我必会唯命是从,不会不遵从。”
张娇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慕容炬,她真不敢相信慕容炬竟会痴情到如此地步。她把头缓缓地转到一边,内心的感动已让她的眼泪无处藏身。
“好了,时辰快到了,一会儿把红盖头盖起来,我们一会儿还要去拜见父母呢。”慕容炬将红盖头拿起,盖在了张娇的头上。他牵着张娇的手,走出了屋外。
皇宫里,也是一派喜庆。慕容垂和皇后正坐在上座的两端,大臣们和慕容炬的兄弟姊妹们则坐在下面各自的位子上,中间一条铺着长长红地毯的走廊将两边座位相互隔开。
慕容炬牵着张娇地手走了进来。而此时的张娇手里则多出了一把孔雀羽扇加以遮面。这应该是一种鲜卑族的传统习俗吧。
礼官见两位新人到场,便尽快进入了流程。就是我们平常新婚中所熟知的“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入洞房这样的小小的口头流程,再外加上鲜卑族的一些嫁娶流程。
随着流程走完,已不知不觉临近黄昏。是该小夫妻入洞房的时候了。慕容炬和张娇拜别完父母兄妹后,便离开了。慕容垂和皇后看着新人离去的背影,露出了满脸的欣慰。而殊不知,此时坐在下面的河间王慕容宝心里正萌生出一种邪恶的念头。
慕容炬招待完府上地宾客便急匆匆地入了洞房。他来到张娇跟前,缓缓掀开了张娇的红盖头。张娇看着慕容炬,说:“看来你没有喝醉呀?”
“这是哪里话。当着自己媳妇的面儿并且即将入洞房,怎么敢喝醉呢?”慕容炬打趣道。
“我看你呀,别的本事不行,就贫嘴这本事可是一打一的行。”张娇诙谐地玩笑道。
“你嫌我贫嘴啊,那你可遭殃了,我以后可要贫你一辈子的嘴的。”可见这二人,幽默细胞该是有多发达啊。
慕容炬坐到张娇的身旁,看着张娇说:“你等一下,我有一个东西要送给你。”示意完后,慕容炬忙从袖口掏出一把簪子,做工非常的精致漂亮。慕容炬说:“这个呀是我前几天逛市集的时候看中的,准备回来送给你的。后来由于要张罗婚事,也没来得及送出。当初,和你匆匆地相识,匆匆地相爱,都没拿的出手一个像样的定情信物给你。不如就让这把簪子当作我俩的定情信物吧。正值此良辰时刻,也好让它见证我们的这可贵的爱情吧。”
张娇感动地看了一眼慕容炬,便欣然收下了慕容炬手中的簪子,躺进了慕容炬的怀里。慕容炬看着怀里的张娇,说:“你知道吗?在你之前我也曾碰到过好多女子,她们亦或是名门贵族,亦或是富家千金,但是却都没一个我喜欢的。因为她们所传递给我的那种感觉根本不是值得我去真心相付的。她们让我看到的只是满心的权利和欲望。我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天真烂漫、心思单纯而又知我懂我值得我倾心相付的。而自从我在振荒路上第一眼碰到到你时,我便认定我要找的那个人一定是你。”
张娇不禁费解:“为什么呢?”
“因为自我见你第一眼时,你眼睛所传达的那种纯真善良是不会骗我的”慕容炬说。
张娇在慕容炬怀里欣慰地笑了笑。她又将头靠在慕容炬那结实的胸口处,说:“其实,我也是从第一眼就开始喜欢你的。因为我也认定,那种感觉是骗不了人的。”
“既如此,那我们以后可要共患难,共荣辱,不离不弃,一辈子相依相偎。你放心,我也会恪守我之前的诺言,去爱你守护你一辈子,不会让你受半点儿伤害。并且,这辈子我也只会爱你一人,对我们的爱情忠心。”一番语重心长过后,慕容炬又站起身来望了望窗外,说:“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歇息了。”
随着红烛吹灭,他俩的爱情也算是走到了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