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繁体版 简体版
鲤鱼乡 > 大明养猪指南 > 第5章 不能养猪

第5章 不能养猪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常端眼神往里屋瞟一眼,压低了声音。他没再多说什么,最后只交代一句,“你就先收着这些,我特意交到你手上的,看仔细了,不要再给你爹拿去。还有,我们屋煮了饭,刚放里了,你热着吃。”

常泽川没有推阻,道过谢,接下那只布包,男子就离开了。

“端哥。”

他刚走几步,就被叫住。

常泽川追上去,踌躇着说:“你让你爹放心,这笔钱当我借你们的,日后一定会还的。剩下的我去想办法……就是想问问端哥,你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工能挣钱吗?”

“你要去挣钱?”

常端扬起眉毛,大感意外。

本来因为家里要拿出这笔钱,他爹娘刚大吵一架,都只当这钱是打了水漂,有去无回,就是常泽川说会还,八成也是口头客气。他真正想不到的,是他会主动提出要找工做。

“是啊,挣钱。”常泽川咧开一个苦涩的怪笑,心里早把系统骂了千百遍,“有什么活能十天还清这钱的?”

“还清?那你得挣个十五六两,乡下这边怕是没有,你去城里找找说不定有机会。”

常端说是这样说,泗州城赚钱机会多,招工的也不少,可几天给十几两的,他还真没听说过。

据他所知,新上任的那个县太爷一年的俸禄就是四五十两,难道常泽川十天的时间,能找到什么工,赚得比县太爷半年还多的钱吗?

他说完,看见这个堂弟尚是一脸忧愁,于心不忍:“之前有人说城里漕运码头招工,一天的工钱可不少。你真有想法,可以到那里打听打听。”

这话一出口说得他自己都忍不住发笑。常泽川长一副细瘦身板,这些卖力气的活,他哪里肯干,就算去了,人家又哪里肯要呢?但临走前还是低声把话撂下。

“好像是之前出了人命,一时之间招不到人,说不准你真有机会。”

*

屋内,王氏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不住的唉声叹气,看着身旁鼾声如雷的老汉,更是大不爽快。

她一听到门边有动静,就翻身下床,看见大儿子回来,又注意到他空着手,脸已经拉了下来,压低嗓子明知故问:“他真好意思把钱收了?”

常端点头。

王氏气呼呼地叉着腰:“那可是五两现银啊!”

说完又仔细问他,怎么去那么许久,常泽川那小子还说了什么。得知人打听做工的事,王氏满脸震惊。

待儿子回屋睡了,她才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火急火燎回了房,摇一把老汉,重大发现似的:“当家的,醒醒,你猜刚刚端儿说啥,他说常泽川那小子问有没有工做?天啊,真是老母猪上树,他现在知道着急了,走投无路了。接着我端儿说,让他去码头搬货,不知道他要真去假去。”

老汉睡得正香,什么都听不清,不过是左耳进右耳出,任他婆娘怎么摇他晃他,只是翻了个身,动了动嘴巴,咕哝一句:“做工也是正常的,睡觉,睡吧。”

王氏气不打一处来,这死鬼,从她这里掏了五两钱,不知道肉疼,还一副不上心的模样,她使了劲扭人一把,骂了一句,掀开被子躺下。

那可是五两银子!叫她怎么睡得着。

王氏望着粗木桩的房顶,心想,不能就这么把那钱让出去了,得想个办法,再拿回来。

这会儿又想起白日里常泽川看她的那个眼神,还有那番状似有礼又大义凛然的话。王氏直接呸出声来。

说什么家里的欠债会自己想办法,清高得很,还不是转头拿了他们家的银子。就像多年以前,常海富也是那么大义凛然地说话,倒显出她原是多计较的一个人。

明明是他们占尽了便宜,还不让说啦!这对父子果然是生得一个德行,招人讨厌。

不过,才十天时间,真敢吹牛!常泽川那小子就算去做工,定然也还不上钱。

除非,他去入赘呢?

*

常泽川第二天醒来时,浑身更加酸痛不适了,他睡不习惯那么坚硬的木板床,像躺在石头上似的,硌得难受。

而且夜半那瘸腿老汉睡德不佳,呼噜震天,他听着烦,起来踢了他两脚仍不消停。

真恨不得拿布堵住他的嘴和鼻子!

好容易撑到天亮,到炉灶边转悠两圈,寻思弄点吃的,可是东翻西找也搜刮不出什么粮食,陶缸空空,已见了底,根本不剩几粒大米。

他在这个屋子里里外外打探了个遍,确实是没什么东西,更别说什么值钱的了。

就是连老鼠也懒得光顾的地儿。

院子正中是个四方的灰瓦房,进门就见墙壁贴着泛白的红纸对联和灶神爷画像,前面的高案放一口破铜炉,里面歪七扭八插着几只残香,已熄灭多时,落了蛛网。

案前是吃饭的矮桌,旁边摆了四个小木札。

东面是砖瓦炉灶,灶边的墙面扑扑落灰。西面摆一张弃用的空床,上面堆着许多杂物,旁边开一进窄门,褪色的青布帘子常年卷起,里屋就作卧房了。

这就是屋子的厅堂,一览无余。

常泽川简单洗漱过,把草药敷上后,居然幸运地在院子一个烂竹筐里发现一条死鱼,他想把那鱼煮了吃,可光是烧柴生火就费了好大劲,咳个不停,弄得烟雾缭绕的,把酣睡中的常海富都呛醒了。

他一蹦一跳地过来,不咸不淡地嘲讽几句,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可算是把鱼泡在水里熬熟烂了,但条件有限,没找到生姜料酒,内脏什么也没处理干净,煮出来腥臭不已,常泽川吃一口差点吐出来。

连常海富都不屑于过来分食,像是另有其他乞讨的门路似的,只全程在一旁嬉嬉笑笑,状似癫子。

“哟,可臭,你不会没洗过吧,鱼的内脏要挖出来,苦的吧?这可咋吃?我看着就倒胃口。唉,不过,我昨晚可听到了,你大伯是不是给了你些钱,咱爷两一起吃一顿?”

常泽川吃一口就呸出几口细细小小的鱼刺,这顿饭是他这辈子最艰难的一餐,吃下肚说不好是更饿了还是犯了隐痛。

看向常海富自然没有好脸色,一边嚼着肉,一边含糊不清的咒骂:“您也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过几天饿急眼了,还不是巴巴跪在衙门边求官爷送你一口牢饭吃。”

“哟,你…吃得嘴滂臭!”常海富头一次听到这小子说出那么刻薄怨毒的话,挑眉瞪眼骂一句,继而佯装害怕地抖了抖身子,又嬉皮笑脸起来,“我瞧着你这死鱼可全原封不动吐出来了,光嗦那股子鱼腥苦味,哕!把白花花的肉都吐出来,吃得难受不?”

常泽川气急败坏,恨死他一直在耳边滴滴赖赖说个没完的死劲儿。他站起来直接推了老汉一把,挥了挥拳头,像个狂躁症病人。

“你别逼我,我可真敢打死你,再不济把你舌头割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