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年赶紧开溜。

他迈开腿，先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蛋糕区，一口一个，吞掉两个小蛋糕，又喝了一杯果汁，才慢悠悠地去了洗手间。

洗完手出来，秋年正准备原路返回去找简聿川，就听到一声“你好？”

秋年转身，看到一个年轻面孔，应该不超过二十五岁，穿着浅色的西装，头发被抓得很随意。

“你好，我叫梁远。”

梁远？秋年想起来了，这是曲陵梁总的小儿子。

秋年挂上公事公办的笑容：“原来是小梁总，我是秋年，是简总的秘书。”

梁远：“简总，哦，你是简聿川的秘书？”

秋年：“是。”

梁远走近两步：“我刚才看到你，有兴趣交个朋友吗？”

交个朋友？

秋年明白这个交个朋友的含义，顿了顿，露出自然的笑容：“好的梁总，我扫您？”

梁远：“好。”

秋年掏出自己的工作微信，扫上了梁远的号码。

“叮——”

“那梁总，我就先走了。”秋年说。

梁远：“等一下。”

秋年：“嗯？梁总还有什么事情吗？”

梁远笑了笑：“明天晚上你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顿饭？”

秋年摇头：“抱歉梁总，我家里有事，明晚可能没有时间。”

“这样啊……”

“秋年。”

熟悉低沉的音色落在耳边，秋年应声回头，简聿川已经走到了身边，表情冷肃警惕地看向梁远。

“呃……简总？”

简聿川淡淡：“梁总。”

梁远：“原来是简总来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随后，冲秋年微微一笑。

秋年：“…………”

简聿川看向他，有些不信任：“不是去洗手间吗，怎么这么久？”

秋年解释：“半路碰到小梁总了，耽误了一点时间。不过……”

秋年歪了歪头，疑惑地问：“简总怎么过来了？”

“……我有事。”简聿川这样回答。

秋年试探：“那办完了？”

简聿川的语气很淡：“办完了。”

秋年便道：“简总，我们回去吧。”

生日宴的下半场开始。

围在简聿川身边的人终于散去，秋年抽空又吃了点东西，回过头时，发现简聿川的耳根连接着后颈都有些微微的泛红。

秋年知道简聿川到底喝了多少酒，想到这里，连忙走上前，问：“简总，还好吗？”

简聿川点头：“还好。”

终于散场，秋年跟在简聿川身后，不怎么放心。

“简总？要不要我扶你？”他有些担忧地问。

简聿川看起来真是有些醉了，没有上脸，但后颈红了一大片。

简聿川对自己的酒量很有把握。

他没有醉，脑子清明得很，但酒精会刺激人的神经，所以步伐较往常慢了许多。

“不用。”晚间的风带着阵阵凉意擦过面颊，简聿川清醒了不少，道，“你把车开过来。”

秋年：“好。”

他滴酒未沾，今天司机家里有事，他顺便代劳了，把车开在酒店前，他打开车门，看到简聿川的领带不知道被他什么时候扯松了，站在冷风中，神色淡漠，和平时不太一样。

果然还是醉了吧。

秋年走到简聿川面前，自然地扶住简聿川的胳膊，道：“简总，我们走吧。”

简聿川闻到了秋年身上格外清新的味道，一顿，想把手抽出来：“……你不用扶我。”

“简总，你好像有点醉了。”秋年实话实说，“我不扶着你，怕你会摔倒。”

醉了？简聿川否认：“我没醉。”

“是吗？”秋年觉得简聿川可能是好面子，也没拆穿对方，想了想，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简总，那这是几呀？”

“……别闹。”简聿川有些无奈地抓住他的手，“去开车，我没醉。”

秋年只好答应。

上车后，简聿川降下车窗，忽然听到秋年问自己：“简总，你说9850加1369等于多少？”

太过简单，简聿川没怎么思考：“11219。”

回答完，才觉得有点不对劲。

果不其然，他听到秋年极小声的碎碎念，“欸？……算这么快啊！看起来真的没醉。”

“……”

从后视镜里看了眼貌似开始闭目养神的简聿川，秋年打开了音乐，挑选了一个舒缓的曲子。

这时候就表现出他们住得近的好处了。

不然他送完上司，还得重新回家，现在直接一步到位。

停在地下车库，秋年下车，敲了敲车窗，定睛一看，才发现简聿川阖着目，貌似已经睡着。

“简总？简总？”秋年见他没反应，胆子逐渐变大，“简聿川？小川哥？”

忙了这么久，他确实有一段时间没欣赏过简聿川了。

秋年目不转睛地看了一会儿，觉得地下车库有点冷，呆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

探身钻进车厢，既然叫不醒人，秋年伸手先去解简聿川的安全带。

半梦半醒间，简聿川感觉有人在解自己的腰带。

他皱起眉头，先抓住了对方的手，睁眼，看到近在咫尺的，秋年白皙的脸蛋。

“……”他一时间没说出话。

秋年正费劲巴拉地找安全带的卡扣，好不容易摸到，还被好像醒过来的简聿川抓到手，他差点直接摔在简聿川身上，连忙用另一只手撑了一下。

简聿川感觉到秋年的手已经滑到了自己的腰腹间。

地下车库光线昏暗，秋年不知道按在哪里了，听到闷哼一声，他连忙去看简聿川的表情，自己的另一只手已经被捉住抬起来了。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简聿川的唇色比平时要鲜艳，神色紧绷，眉头蹙起，语气冷而带着些许无奈：“太得寸进尺了。你把我当什么了？”

哈？秋年一愣，好没头没尾的话。还说不是醉了，都开始胡言乱语了。

秋年：“简总你说什么？”

看到秋年好像无辜的脸蛋，不排除对方装傻充愣的可能，简聿川胸口起伏，稍微冷静下来，才觉得自己刚才有些冲动。

定了定心神，他慢慢吐出一口气：“……先上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