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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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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我的四肢仍靠惯性左右,我正要落座,忽被两名壮汉架住胳膊,紧接着双脚也被抬起!我如同被四足捆上横木的猪,奋力嘶吼挣扎,引来的却只有真‘猪’的垂涎!

奏乐掩盖了我的呐喊,我被丢上戏台锁上脚镣……”

“梦就此结束了?”

梅倾秋想到一个讽刺的好说法:“被我养的鹦鹉吵醒了。”

李秉昶勾唇一笑,似叹似哀:“不曾听闻的设想。”

“我这人有点小钱就爱往酒巷子钻,醉懵了就总做些不着边际的梦。”

“秋公子是风正堂常客?”

“许久未去。”

“如此便伴我去瞧瞧吧!”

李秉昶扬鞭呼马,人和马都高昂着骄傲的头颅,精神抖擞地奔下山。梅倾秋紧随其后,心想:上钩了。

恰是晌午,风正楼济济一堂。进了门便有小二前来招呼,梅倾秋说了句老位置,事先打点好的小二领他们到二楼雅间。梅倾秋将半串铜板提在身后,小二关门前接了过去。

白天坐镇戏台的是说书先生,正在讲当下风靡的江湖儿女情话本。

“那老先生参加了三次科举,一次进士也没中。说是盘缠用尽回不了家,才支起板桌编书,这一编就编了十年。”

“确能听出乃有才之辈。”

梅倾秋注意着襄王表情的变化,笑道:“这老先生要是知道自己被王爷称赞了,吃饭只怕米粒都得从笑嘴咧下来。他也是时运不济啊,当时……”

她刹住话头,煞有介事地捂住嘴巴。

李秉昶朝她投来晦暗不明的一眼。

“直说无妨。”

见她推诿,他木无表情道:“官场舞弊。”

梅倾秋当即从椅子上跳起来,作势就要跪下,被李秉昶扶住手臂。

“王爷……我口无遮拦,可万万不敢质疑朝堂选拨人才的基准,我这木鱼脑袋更冒不出这等想法!”

“秋公子。”

李秉昶心思缜密,早从那个梦境听出了暗讽意味,现下更完全印证了猜测。只是不知驱使她如此的动力是什么。

他将她拉回椅凳,扑哧大笑,佯作恶作剧成功。梅倾秋尴尬地陪了几声。

“难怪你名叫秋生。这求生意识着实强啊!”

梅倾秋抓起袖口擦并不存在的汗,迎合他的话演一回鼠胆之辈。她对人称儒雅王爷的李秉昶多了几分认识,至少不是所谓的随遇而安。

“不必惊慌,我知你无此意。”他又给她喂下定心丸。

空灵琴声婉转动听,说书先生换成了拨琴的清倌人,清倌人与红倌人的区别是卖艺不卖身,故而也不露脸。圆形高台围了圈红色珠帘,隐隐透出台面中央的红衣女子。

出人意料的是噪声四起。

古琴近在咫尺,乐声却仿佛被数堵石墙所封,难以辨析。梅倾秋仔细聆听,发现议论均围绕着珠帘后的女子——竺月。批判她卖艺不卖身,连容貌也欲盖弥彰地,让人摸不清。料定她不敢掀开珠帘,更多污秽言语兴冲冲地奔她而去。

这就是只接待男客的缘由。男客一丘之貉,听了此言也只会哈哈大笑。

李秉昶欲起身离开,梅倾秋道:“王爷且慢。”

她拍桌而起,将半个身子探出窗,隔壁雅间的男子肘倚窗台,还在滔滔不绝。

“这位公子,你可是点了风正堂的招牌菜,红烧肘子?”

男子被问得云里雾中,直白应了声“不曾”。

梅倾秋便说:“那怎么出口一阵炖烂的腥味?我原想夸竺月姑娘的琴声余音绕梁,都不慎说出余腥远扬了。”

“咳……”

李秉昶始料不及地呛了自己一口水,脑中适时浮现初遇时的女子面貌,如何都无法将这话与之相联,他扶额发笑。

“你从哪冒出来的小白脸,敢这么跟我说话,你知道我是谁吗!”

各雅间闻声雀跃,就着这股劲嘲笑那位。

“竺月姑娘更不敢掀开珠帘了。”

“我可要点道红烧肘子尝尝了!”

“严二公子,任你一掷千金,竺月姑娘都不会领你情的!”

被话长短的严池恼羞成怒,嚷着“谁说我见不着!”抓起手边弹弓瞄准珠帘一角扣在梁上的结。

扑通一声珠帘随石子掉落,竺月涂满脂粉的脸仍透出几分惨白,她惊呼着抬臂,把脸藏在大袖摆后面。一楼看客纷涌上前,尖叫高亢。

严池得意回瞥却不见其踪,随旁人所指望去,那白面书生犹似空中回荡的飘带,轻盈一跃就晃到了百米之外。衣诀飘然,双脚稳稳踩在对面红柱上,又一蹬抓住了珠帘。

全场哗然,目光聚焦在空中飞人身上。

李秉昶登时起身。讶异她有如此轻功。

梅倾秋扯过珠帘重挂上扣。她比珠帘高,看清了竺月模样。凤眸垂愁,我见犹怜。

她倒翻落地。掌事东家赶忙上台做和事佬,说竺月卖艺不卖身,面貌亦不可相见。竺月匆匆下台。

严池气不打一处来,出拳锤穿窗纱,侧目才发现隔壁雅间还有人。那人以扇掩面,目光紧随楼下的小白脸。

“这扇面所绘……”他嘟囔未完就与其对上眼,严池腿一哆嗦躲回雅间。

旁人问话他也不答,只屏息干瞪着眼睛。片刻方敢再探出头,那人已离去。

“襄王怎会在此……”他重看向追竺月去的小白脸,“与之又是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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