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着良好的目力,岳靖宁只能看到有不少影影绰绰的身影。
他思索了一会儿,像是想起什么,岳靖宁蹲下身,指挥着指挥着岳三平挖挖地上,从身上摸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出来。
放到地上静置了不多时,一些细碎的小石子便被吸到了刀刃上。
“将军,这是……”
岳三平有点摸不着头脑,岳靖宁深吸了口气,闭了闭眼,“我们惹上麻烦了,这是铁矿。”
铁、铁矿?不能吧?
岳三平张大了嘴,想说啥张了张又闭上,眉头紧紧的锁住了。
他哥这个人,很靠谱,没把握的事,他从来不会无端放矢。
“那咋办?”
过了一会儿,他结结巴巴询问道。
岳靖宁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只能是一个字,等。
等元华公主发现不对劲,带着人过来,那才尚有一战之力。
莫苍天、斧头寨、铁矿……一系列线索全都被串起来了啊。
不过,他们还是有可以做的,比如说,混进队伍。
季浮生虽然担忧岳靖宁一行人的安全,但并没有被这焦急冲昏头脑。
她很清楚靠着手底下这些歪瓜裂枣不可能与莫苍天的精兵有一战之力。
她只能先让金龙鱼替她去摸清楚斧头寨的布局,根据布局来制定策略,并且请闫云英在路上一起来商讨。
闫云英想了想,也用了文邹邹的词说道,“我们这里山多,人在晚上也容易看不清道,斧头寨我去过,建在半山腰,有树有山遮挡,寻常人很难看清是不是有人。”
“有风、有月亮,影子重,他们未必能发现我们,如果披上杂草树枝做遮挡,伏地行走,有经验的兵也决计不可能发现我们!”
季浮生沉吟片刻,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又看了看地上的影子,觉得这个方法的确可行。
她不如闫云英这种土生土长的人了解周遭环境,自然占不了优势。
金龙鱼快去快回,把布局图传进她的脑海,季浮生更加有信心了。
***
夜半十分,夜色浓重,正是瞭望楼换班的时辰。
季浮生一行人趴在草丛,身披树枝杂草,遮掩在一片墨漆里。
提前眯了一会儿的部曲已经养精蓄锐完毕,正在等着动手的时机。
季浮生同样卧在草丛里,摆弄着手边的弓弩,旁边放着三根箭矢,等到时机一到,她就会率先干掉瞭望台上的“山匪”。
一手持弓,一手拉弦。
三支长箭捏在手上,冰冷的月光映照着她的面庞,指尖在弓弦下,因为用力而泛白。
咻——
箭矢刺破空气,疾射而出,银亮的矢头寒气森森。
她平波无澜的捏起剩下的两支箭,一前一后,超不过两秒。
箭矢狠狠的钉住瞭望台上换班的四个喽啰,一击毙命,穿心而亡,鲜血汩汩直流,连声惨叫都未曾发出。
长箭为令,一队队人影像是鬼魅,潜入了匪寨的大门。
闫云英冷着脸,开始了自己的暴力拆迁。
她的目的就是在警报前尽可能的杀死敌人,她按照季浮生画给她的敌人巡逻的地图,开始了自己无情的收割。
弯月形的黑色长刀,在她的手里像是厉鬼的镰刀,脖子一砍就断,脑袋身体被劈开的骨裂声,在寂静的夜晚里让人浑身发寒。
狗蛋一边哆哆嗦嗦的跟着她,一边勤勤恳恳地射箭扰乱敌人。
雁儿那边也不遑多让。
手起刀落,就会有人毙命。
俗话说的好,擒贼先擒王。
季浮生一边射箭把瞭望台的喽啰射死,一边往最大最豪华的屋子方向赶去。
*
“子期,夜深该睡觉了,这些东西不看也罢,你身子骨弱,再不睡熬不住啊。”
屋内,烛火摇曳。
一个麦色皮肤、黑发高簇,浓眉大眼看上去异常彪悍的汉子打了今天晚上第二十六个哈欠,忍不住劝道。
流水淙淙般平静的声音,伴随着书卷的翻折,正好飘进季浮生的耳朵。
语气里似乎还带着一点点无奈,但更多的是不容置喙。
“武四叔,您困了就先去睡吧,我们在这里耽搁太久了,这些我必须要看完才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