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我来还有什么事吗?”希尔看她这副模样,突然又不顺眼了,故意找茬,“没别的事我就要走了,我说过,别人约了我。”
“我记得你的姐姐,蒙利亚特阁下。”乔说,“报纸上写,她要去西南洲。”
希尔从她提起亲姐名字时神情就有些变化,但又喝一口酒掩盖住,只问:“对。怎么,你对我姐姐有兴趣?”
“不。”乔说,“但如果蒙利亚特阁下想去西南洲开赌场,我想去应聘发牌员。”
希尔捏住高脚杯的手顿了顿:“......你知道?”
“这不是什么保密的事。”乔说,她看起来谦卑有礼,用词小心谨慎,“西南洲地大物博、各方势力云集,比西丹还要适合帮派进驻。一贯来说,赌场是第一步。”
希尔笑起来,冲她招了招手:“过来。”
乔倾过身。
“从吧台后面出来。”
乔走到希尔面前,希尔上上下下打量她。这个单雌繁殖的孩子,仗着生殖隔离纵情欢乐,眼中总是泛着多情的水光,此时装得一副神情端正,她不免产生了兴趣。
希尔太无聊了,她希望乔的几层假面能让她感到有意思,为此她也愿意付出许多东西。
“如果你让我高兴。”希尔明艳的脸上流露出养尊处优的倨傲,涂着黑色指甲油的纤长手指挑开乔的衣领,将酒液一点一点倾倒进去,在细腻的皮肉上淋出一道湿漉漉的光,“我对帮派没什么兴趣,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说完,她牵起乔的手,将掌心压在自己白皙的脸颊上,微微歪着脑袋,眨眼睛,显出格外乖巧的模样。
乔垂头看着她,手指轻轻拍她的脸:“不是还有约会吗?”
这副拍脸的姿态有些居高临下的狎昵,这是平常时候的乔不会做的,也是很少有人会对希尔做的。希尔不知为何感到一丝刺激——如果是别人这样对她,她会让那个人掉脑袋,但现在的乔,这个一时间让她无法形容的人,她竟然不感到抵触。连带着,她也难得地包容了这句微微带刺的话。
“......约会推掉不就行了。”
“我听说今早母亲乘飞机出远门。”亚莲问伊万,“她要去哪儿?”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伊万冷笑,“怎么,这个家的一份子也不知道妈妈的去向?”
“你不知道吗?”
伊万皱起眉:“我当然知道。”
“维利奥?”
“对......啧。”
“妈妈去维利奥是为什么,你知道吗?”
伊万以为亚莲刚才在诈她,自己一时疏漏让其得逞,有些不高兴:“不知道啊,你都知道呢。”
“我知道。”亚莲静静地看着她,“母亲没告诉你吗?”
伊万的确不知道。她被亚莲盯得心里发毛:“告不告诉我都是我和妈妈的事,和你什么关系。”
亚莲站起身,背对着落地窗投下的阳光,缓步走向伊万。
伊万皱起眉:“你干什么?”
亚莲笑了笑,在伊万面前站定,垂头注视着她,墨绿的眼睛阴沉沉的,用一种古怪的语气说:“姐姐比我大那么多,现在也快四十了,却天真得稚气未脱。这样的你,真的是妈妈心中理想的继承人吗?”
伊万的脸瞬间涨红,咬牙切齿:“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亚莲俯下身,捧起她保养得当白皙光洁到发亮的脸,指腹轻轻磨蹭,“姐姐,你这么蠢,这辈子都当不了hermana的主管人。”
“你——”伊万瞪圆眼睛,往后面一缩,紧接着就挥手要扇她一巴掌。
亚莲抓住她的手腕,死死地扣住。伊万挣脱不开,大喊:“玛丽——”
半个音节没叫出口,亚莲已经把她整个压倒在沙发上。她的双手手腕不知何时被亚莲单手扣住,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
于是她恍然发现,那个任由她欺负的妹妹力气竟然这么大,她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今天我看了自己过去写的日记。”亚莲跨在她身上,压制她、俯视她,自说自话,“里面有几段很特别,我专门摘抄的。我曾经很想讲给你听,只可惜一直没找到机会。现在你开不了口,就好好听我说吧。”
“第一段话是:运是你一生会遇到的事情,是天定的;命是你自己走出来的,你选择的。面对同一件事,霉运或好运,你可以做出不同的选择,你选择哪条路,哪条路就是你的命。”
“还有一段话叫做,‘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你对这两段话,有没有属于自己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