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斯狄安瞪大眼睛：“你说什么？你确定不是乔？”

海蒂摇摇头：“我不知道，斯狄安阁下，只是那个人很像你，不过我也没看到她的真模样，可能是我看错了......”

“你肯定看错了！”斯狄安怒吼，“不可能是我！海蒂，你怎么能乱说话！”

海蒂瑟缩着慢慢躺回去，把自己塞进被窝里，只露出可怜巴巴的一双绿眼睛。

“好了，不要吓着她。”曼斯意味深长地说，“斯狄安，她也没说就是你，你的反应太大了。”

斯狄安心中暗恨，她知道hermana对待叛徒的手段，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走一个。只要有怀疑，没有证据也要制造证据定罪。她靠酷刑和煽动铲除异己，绝不想自己也栽在上面。

更让她疑惑不悦的，海蒂属于她这个派系，就算冤枉人也该冤枉乔，而不是她这个首领。

“同甘共苦的姐妹怎么会刻意诬陷你呢。”曼斯拍了拍斯狄安的肩膀，“我们可是一家人。”

“我们先出去，让妹妹好好休息。”无视斯狄安陡然变色的脸，她率先转身走出门，“该问的都问了，晚上开个会，姐妹之间的事情就用民主的办法决定吧。”

伊万紧随其后，乔站在斯狄安身前冲她微笑。斯狄安抬眼看她，冷哼一声，拂袖离开。

乔最后走出去，关上门，转身撞到了一个人，正是护士长希尔。

希尔有一头棕色的长卷发，全被梳理进帽子里，大光明更显得骨相优越、五官精致。她的气质很不一般，眉眼间显露出自信和骄矜，当灯光照在她脸上时，面部似乎由各种色彩厚涂成一副骨骼肌理分明的古典油画。

“你的水又冷了。”希尔看着乔，浅蓝色的眼睛在灯光下盛着细碎的光。

乔接过杯子，微笑道：“刚刚好，辛苦你了。”

希尔嗔她一眼：“你在里面那么久，我还以为你忘记我了。”

乔顿了顿，似乎很费劲才想出回答：“......不会忘记你。”

——已经很久没有人如此亲昵乃至于逾矩地对维达说话了。

希尔盯着她。乔回盯，并疑惑地眨眼。

“你今天和从前好像不太一样。是听到她们说的话了吗？”

“谁？她们说了什么？”

“嗳，看来你不知道。那你还要继续装成这样吗？”

“这样很差吗？”

“她们大概会喜欢，毕竟她们没钱没势，你总凑到他们面前会让他们害怕，现在就好多了。不过我觉得你这样有点像我姐姐。”

“这算是夸奖吗？”

“就算她已经离开了西丹，西丹也永远记得她的威名。但是她那么低调，没有人看到她的一张照片，国际稽查警也从没有得到她的一点消息。除了前不久她去往西南洲的风声不胫而走。”

“当然，我知道你姐姐，我们上次还和她见过面。——那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不。”希尔摇摇头，“乔，我和她关系没那么好。她的确是个响当当的大人物，但她也很冷淡。她太礼貌，太有距离感，连她最放荡的事业伙伴都不敢邀请她闝倡。”

“所以这真的不是夸奖？”

“我的意思是。”希尔皱起眉，有点不耐烦地直截了当，“你现在太无聊了。”

“啊，真抱歉。”

乔依旧只说了几个字，在这番对话中从始至终地保持着安静平稳。希尔也不再说话，两人沉默地对视了十几秒，乔歪了歪头。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木头脑袋的人？？

希尔不相信乔是天生的不开窍，毕竟之前花花肠子多着，怎么现在突然就转性。

——难道是腻了？觉得她的钱不够多？觉得她不够漂亮？觉得她不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