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叶震惊地看着这一切:“这张相片......乔已经被‘诡物’污染了吗?我前两天在照相馆打印的,还没来得及拿去基金会看......”
阿谢尔把黑泥往掌心一揉,它便像被焚烧一样发出难闻的气味,同时变成袅袅青烟彻底消失。
这就是后时代巫师祓除“诡物”的手段。不需要任何技巧,由巫师发出的攻击,哪怕是远程的、并未直接接触的子弹,都能让“诡物”与其污染物燃烧起来。
“看起来好欠揍。”阿谢尔皱起眉,还在回味照片里嚣张的脸,“我讨厌和这种人打交道,很烦人,让我想杀掉她。”随后她抬起头,紧紧地盯着维达身边的乔,的确是一模一样的面容,但有些地方发生了变化。
不再那么得意洋洋、骄傲放纵,眼神不再带有性'欲与外放的侵略性,取而代之的是干净内敛。
她与维达长相完全不同,现在却总让人觉得她们之间有着血脉联系。
“你祓除了她身上的‘诡物’,而且她还活着......我们好不容易得到了杀死污染物的豁免权,还不得不每天戴着麻烦的记录仪随时接受督察。”阿谢尔喃喃道,“这就是‘永生之母’吗?”
“我只是修正了她。”维达扶住乔的肩膀,一边轻柔地笑道,“她是个好孩子。”
如果普尔兰大陆里的每个人都被维达阁下修正得温和、知礼节......罗叶沉思:我不敢想这个世界该多美好,人们将创造出怎样璀璨的文明。
“不。”没想到维达出声打断了罗叶脑中的絮语,“你不该这样想。你必须时刻为自己的自由、权利、理想而战。不要信仰任何人。不管谁要操控你、哪怕描绘一个完美的未来,你都要捍卫当下的自己。”
罗叶迷茫地:“您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维达微微一笑,并不回答,转而道:“先进我房间商量一下祓除计划吧。”
阿谢尔走进去,环顾四周,大惊失色。她以为这栋旅馆的外围已经足够糟糕,没想到内部更是如同废墟。
“我想到了之前住在东南洲战区的时候......”她喃喃道。
罗叶一听,更愧疚:“抱歉......我们这里实在是资源有限。”
阿尔让说:“没关系,罗叶,别人能住的我们为什么不能住。”
“那别人还住国际酒店呢。”阿谢尔用胳膊肘捅捅妹妹,“谁想和老鼠跳蚤蟑螂呆一屋?”
阿尔让不理她,阿谢尔却绕着妹妹转圈圈,嬉皮笑脸地反复问:“这时候怎么不说别人能住我们为什么不能住啦?”
“这是大家在西丹的身份证件。”罗叶把一叠文件取出来放在桌上,“因为基金会的关系,我们和首都中心安保厅有联系。你们是来自维利奥、和体系小妹一起蹲过牢、向往西丹风俗的人,这些证件都经过了认证。”
“看来这里就是我们的临时据点了。”阿谢尔挑剔地看了看墙角的蜘蛛网和脏兮兮的餐桌、单人床,“我们先做个大扫除吧。”
“好的,不过我看这里还没有添置水和食物。”罗叶说,“维达阁下,您刚才没有买吗?这栋楼的烧水炉很脏,最好少用。”
维达眨眨眼:“啊,我忘记了。”
罗叶腼腆地摸摸帽子:“那我去就好啦。”说完便匆匆出门。
维达和乔一起把餐桌抬到房间中央,将床推到靠墙的位置。一番折腾,墙面和天花板的灰尘碎屑抖了一地。
阿尔让去厕所准备拿扫把清洁地板,却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她刚进房间时就闻到了,在厕所里血味更浓。她下意识看向拖把,灰黑色、缠着头发,脏但没有半点血渍。再看马桶和淋浴间,也没有血迹。
“阿尔让!快点!”房间里阿谢尔大声催促她。
阿尔让暂时放下疑虑,拿着扫把回去扫地。但扫着扫着她还是没忍住问维达:“阁下,你闻到血腥味了吗?”
阿谢尔用力吸气:“对啊,好大的味道。”
“这是巫术的副作用。”维达说。
阿尔让说:“喔,您就是在这个房间把乔变成您的孩子的?”
巫师之间没必要对彼此的能力太过了如指掌,于是维达微笑着没有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