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旅馆房间,血流了一地。倒在地上的乔浑身漫着鲜红,外翻的血肉里隐隐约约能瞧见深处的粉白骨节。她失去了之前的风流傲慢,黑色的眼睛满是恐惧。
“我更喜欢你现在的样子。”维达用她的上衣擦干刀上的血迹,慢条斯理地说,“目的性太强又爱卖弄自己的人,总会显得腻味。不过你胆子很大,竟然现在才疼到害怕。”
“......你到底想做什么?”乔的声音沙哑虚弱,绝望地问。
“我想......”维达俯身看向乔,微笑起来。黑色的长发自双耳边垂下,像是某种隐蔽的帷幕,遮住一上一下两人。
“我要赋予你生命,赐给你新生,将你重新养育一遍。”
“世人一向将‘我’称为,”
一个红点在空气中逐渐拉成一道红线。
“......母亲。”
姐妹俩在公寓楼下办理入住手续时,姐姐看着四周破裂的墙皮:“我接过几十个任务,从来没住过这么烂的酒店。”
“这是旅馆。”妹妹提醒她。
“甚至不是酒店!”
罗叶愧疚地说:“要么住唯一一家帮派没有持股的国际酒店,要么只能住这里了。但是那家酒店一人一晚十万,我们没办法负担......”
三人边说边踩着摇摇欲坠的楼梯上楼,灰尘伴随着脚步声往下震。走到二楼时,正巧维达打开门,微笑着站在门边和她们打招呼:“你们好,罗叶,这就是我们的两位搭档吗?”
罗叶赶紧点头:“是的是的。”
“你就是维达?”姐姐兴奋地盯着她,“我是阿谢尔,我们比划比划,怎么样?”
罗叶大惊,连忙看向妹妹,寄希望于她能拦住自己的姐姐。——妹妹看起来是个比姐姐更沉稳的人,应该......
“姐......”妹妹叹气,对维达说,“我是阿尔让,如果您愿意的话,我们可以选个合适的地方切磋一下。”
罗叶赶忙对维达说:“维达阁下,如果您不愿意可以拒绝,或者说,最好拒绝——”
“好啊。”维达说,“如果这就是你们选择的道路。你们应该了解过我的能力,我会让我的孩子替我出战。”
从她身后走出一个黑发人,头发比她短一些,扎成马尾垂在肩膀上。容貌与她不同,更俊美更艳丽,但那双绿色的眼睛几乎一模一样。
“她叫乔。”
“乔?!”
两道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维达问罗叶:“你认识她吗?”
罗叶点点头,又摇摇头,又点点头。
“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啊?”阿谢尔性急地问。
罗叶犹豫地看着乔:“我没有亲眼见过她,但我看过她的照片。长相是一样的,气质不太一样,就像换了一个人......”
“是吗?”阿谢尔发出疑问,“说不定是你记错了。”
罗叶摇摇头:“她......”又犹豫了一下,看向维达。维达说:“她是我们的人。”于是罗叶继续道:“她原来是hermana的成员,如果要在西丹买房,基本都会和她团队里的人打交道。”一边说,她一边从文件袋里取出一张黑白照片给其她人看:“这就是乔。”
相片里,黑发人傲慢地扬着头,眉毛往上顶,眼睛往下觑,唇角往上勾,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
这是在罗叶眼里的样子,但在巫师们看来,这张相片上笼罩着一层黑雾。
被“诡物”污染过的东西。
阿谢尔抓住这张相片,相片扭动起来,发出细细的尖叫声,然后慢慢化成黑泥,从她的指缝里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