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被掐断,楚珣摔了他的手机,从他身上起来,戴好的围巾被方叙清在打斗中撕扯了下来。
楚珣的眼睛布满血丝,脸被扇的红肿,还有一些干涸的泪迹,嘴角带着血,他俯瞰着仰瘫在地上的人,鼻青脸肿,脖子上红色的掐痕异常显眼,还有手上紧抓的那条围巾。
脑子里有这么个声音劝告自己,【不要了,走吧】。
留一条围巾也不行吗,他以后不会再多想了,给自己当做怀念。
他弯腰伸手去拿回那条被拽住的围巾,方叙清对他的恶言恶语好像没有尽头。
“这么喜欢有什么用,他还不是要结婚的,你能和他结婚吗?”
“不知道吧,下个月是他和时兴集团千金的订婚宴,你说,他会不会给你请帖?”
楚珣一脚揣在他肚子上,拿回了围巾,转身就走。
方叙清破罐子破摔似的,谩骂声随着楚珣远去的身影越来越大,骂着骂着,他就哭了。
所有喜欢的东西,喜欢的事,喜欢的人,在他手里,最后都没有一个好结果,都成了他最讨厌的。
他也想对一个人好,想把自己的好掏心掏肺的给别人,但是别人都不屑一顾,都不要,又或者是要了再把它当狗屎一样扔掉。
那就都不好过吧。
秦贺和楚珣在电梯口碰到了,两人都不说话,楚珣进去后,按了楼层。
这场景让他想到初中那会儿,打完架的楚珣回到教室,身上的伤明眼可见。
他安安静静地坐着,不说话,也不敢和秦贺搭话。
一节课过后,秦贺才主动开口,喊他,“楚珣,你既然这么怕我知道到你打架,那你就把伤藏好,别让我看到。”
楚珣还是一言不发,乖乖地坐在那儿。
就像现在,明明打架后一副凶狠,谁都别惹我的样子,站在秦贺的身旁,却又十分的乖静。
“来这就是跟人打一架?”
楚珣不作声,电梯门打开,径直走了出去。
秦贺紧跟上来,红色的围巾实在抢眼,一把从他手上抢过。
“还给我。”
活像是秦贺欺负了他,连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这不是我的吗。”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条围巾是秦贺织的,确实是他的。
不给算了,不要了。
秦贺拉住了他,“别动,给你戴上,外面太冷,现在要回家吗?”
楚珣安静地听着他说话,一动不动的,一脸的伤,看着面前的人给自己整理,想着今天来这里的目的,现在却变成这样。
戴好围巾,秦贺还给他把嘴角的血迹擦掉。
“嗯,回家。”
秦贺高出他一个头,看着他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和受伤的小狗一样,急需主人的安慰,便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牵起他的手一起回家。
一路上,楚珣坐在副驾驶静默不语,时不时看着秦贺的脸发呆,中途秦贺开车去药店买了药膏,楚珣也跟着他一起下了车。
到楚珣家的时候,家里人已经睡着了,钥匙还是秦贺从楚珣的口袋里收出来的,拿手机手电筒照明的时候,秦贺还看到了那把曾经自己房间的钥匙。
楚珣洗漱完被秦贺裹在被子里,叫他乖乖等自己。
十分钟后,秦贺换上楚珣那勉强撑得进去的睡衣,端了一盆热水进来。
“过来,我先给你敷一下,然后擦药。”
秦贺拧干了毛巾,折叠起来,让楚珣双手撑着脸,固定好毛巾。
“不热了再跟我说。”
楚珣看着眼前悉心照顾自己的人,心里完全被暖意包裹着。
“盯着我做什么?”
敷了一会儿后,秦贺用棉签给他擦着药,红肿才慢慢的消退了一点儿。
秦贺也上了床,躺在他身侧,一手拥着他,手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背。
关了灯后的房间更加寂静,只听到断断续续的拍打声,以及两人轻轻的呼吸声。
“小鱼,我说过,别害怕,更别害怕我。”
秦贺的下巴抵在楚珣的头上,说话时的震动从他的头顶传过来,听得人身上麻麻的。
秦贺耐心地引导着怀里的人,“跟我说说好吗,今天去是要干嘛?”
楚珣被他的声音震动得心里瘙痒不断,为了缓解这种难耐的酥麻,他伸手抱住秦贺的腰。
他声音很小:“去跟你告白。”
秦贺不说话,摸了摸他的头,又继续拍着他的背,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然后你不在,看到他从你房间出来,问了半天,才知道他是以前认识的一个人。”
楚珣的语气变得尖锐起来,“我不喜欢他,他说他喜欢你,他不配。”
秦贺顺着他的话问道:“那你呢,你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