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之子之家的主体是教会园区最高的一栋几何建筑,三角坡屋顶结构衔接前方两侧的层叠式平顶,通过重复和组合,形成大楼的艺术感,和想象中的禅寺、大厦不同,活像在参观一座美术馆。
院中植物造景丰富建筑的色彩与层次,矮乔木的叶片在灌木丛的头顶随风摆动,常绿大乔木为墙壁竖起一面有别于混凝土的通透感,既有自然美,又有现代美。
每周一次的大型集会在室内礼堂,通过参与讲会,聆听盘星教自一千年前流传至今的故事与旨意。
教徒们的日常诵经、祈祷和观想是自发行为,三五成群于礼堂或教会的其他地方进行。
盘星教的教徒成员有三类,少部分知道咒术界,大部分为信仰不稳定的普通民众,剩下的则是与教会有经济来往的。
无一例外,皆为非术师。
因而除必要的传教活动外,教会还主动投身于社会公益服务之中,涵盖了慈善事业、救助工作、教育事业等多个领域。在此过程也涉及到教会的盈利来源,包括信徒的捐赠、合作商赞助费等;出售寓意平安的护身符、绘马牌等物品。所获收入用于商业投资以实现资金的循环收益。这些资金运作合法合规,教会也积极履行纳税义务。
盘星教在整体运营上着眼于可持续发展的前景,与爱心俱乐部、慈善俱乐部的几缕牵扯,仅仅只是零星教徒还有个俱乐部成员的身份,教会并不会干涉教众离会后的自由。俱乐部接连出事、死人,对教会而言,损失的仅是一些富有的教徒罢了。
至于教会与诅咒师之间的利益输送,完全可以借助非术师的身份,与诅咒师撇清关系,而那些用于祈福和保平安的御守、绘马牌等更像是神社里售卖的道具无二。一方面,非术师的确无法区分诅咒师和普通人;另一方面,是顾客与教会双方交易,讲究你情我愿,人们愿意购置这些物品回去辟邪,谁也管不了。
这远不及菅田真奈美先前所描述的变相的经济犯罪,人的主观能动性会让她有先入为主的观念,先遇到夏油杰等人,所以天然地站在咒术师的角度去分析。
长年累月,盘星教在民间树立了不少的声望,其在商、政的影响力经久不衰,三者之间构建了一种良好、稳固的利益格局,起码在明面上找不到任何可指责的瑕疵。
盘星教是两面性原理的典型案例,在普通人眼里它有积极的一面,在夏油杰眼里它有和诅咒师勾结的消极一面。
身着白色教会服饰的苍老者,双目眯成一线,脸上的皱纹在目睹来者之际动了几下便恢复平静:“来者是客,有失远迎。”
早有准备的园田茂拿出招待贵客的态度,此次事件闹这么大,咒术界的人找过来是迟早的事,除了不能说的事,其他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副长辈的慈爱面孔,令前来找茬儿的DK们不禁有些无所适从。
双方相对而坐,间隔着一张铺陈着热气腾腾的茶水和精致点心的古朴木桌,园田茂的嗓音低沉而从容。
盘星教始于奈良时代,同时也是佛教传入霓虹一百多年后才兴盛的时代,佛教经典和文化通过霓虹的官方渠道广泛传播。那时的天元便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对术师倡导道德基准。
“天元”一词最早起源于东方大陆上的华夏,意为万物的本源和开始,也象征着由群星竞耀中最光彩夺目的第一星。
不过早期的佛教是反对咒术的,释伽牟尼认为咒术并非通往解脱之道,真正的修行在于内心的觉悟。直至其悟道百年后,原始佛教开始分裂,大乘佛教的出现接纳了持咒者。
是以,在咒术和倧教极差的相性下,盘星教从这种弊病中诞生,教徒们贯彻着非术师的立场,得益于咒术界对术师的约束,在享有种种特权的原则上亦无法对非术师出手。至此,教会逐渐站稳脚跟,千年来发展成为一大神教。
园田茂对于奈良时期的盘星教所知甚少,仅从教派内部代代相传的史记中了解详情,这个由民间自发形成的教会始终虔诚地信仰着绝对神天元大人,众多信徒仍不知晓天元大人留存于世、不知咒术界、不知天元大人的“不死”术式、不知咒术界的结界术乃至整个霓虹的防护结界,都是因天元大人而得以维系。
听着这段渊源久远的故事,夏油杰问道:“天元大人是默认了教会的存在吗?”
园田茂:“人们对自身事务总是倾注了格外的关注。设想一下,在城市的某个地方,民众们正在自发展开对你的虔诚信仰,你将有何举措?”
夏油杰:“求人不如求己,阻止他们陷入缥缈的虚无。”
园田茂的笑容像一幅宁静的画卷,陈述着某个遥远的局面。
奈良时代虽然文化繁荣,但政治上并不稳定,对内贵族间的权力斗争激烈,对外与虾夷部落阿伊努人进行了一场大规模的征伐。社会的动荡使得百姓的生活艰苦,饥饿和贫困目之所及。
这时,倧教向他们伸出援手,提供了一种深切的终极关怀,助他们缓解因饥饿、疾病、暴力等现实困境所带来的苦痛与绝望。身处苦难中,信仰便成了精神支柱。
园田茂:“你解散了民众,慷慨解囊以救助他们,从一人两人到几十人、几百人,无穷尽也…致使他们困苦的根源不断,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除非杀光他们…”
“而信仰却能引导他们超脱世俗,寻至归属之地,在那里,他们的心灵不再漂泊、不再彷徨。你无法阻挡他们自由追求的脚步,每个人对幸福的定义不同,至少在他们看来,信仰是希望的源泉。一旦失去,肉·体本就备受煎熬的他们,连心灵的慰藉也将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