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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舫川的衣服给谢迟穿还是大了些,面对着镜子还覆盖着水雾的镜子,谢迟心里闪过一丝不平静和不公平:不就是差了半年多么,怎么有人冲破一米八有人没到一米八……
谢迟拽了拽过大的衣领,勒紧裤绳走了出去。
客厅里,沈舫川趴在沙发和茶几的缝隙之中,正在回复来自各方人脉的祝福信息,听见浴室的动静后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两条光裸的笔直小腿。
谢迟并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美少年,小腿覆盖着一层肌肉,脚腕很细,侧面看有一条沟壑,跟腱极长。不见阳光的皮肤更加白皙,脚面也是,藏在黑色的猫猫头拖鞋里白得晃眼。
沈舫川觉得自己大概真是个变态,不然怎么会盯着一个男人的脚踝移不开眼,直到两条表面还覆盖着水珠的腿晃到了他眼前。
谢迟不懂为什么沈舫川一动不动,怕他是中邪了,抬起脚用侧面的脚骨轻轻碰了碰沈舫川的肩膀,黑色布料留下两块儿水渍。
沈舫川肩膀动了动,总算回过神,手臂撑着站起来,比谢迟高了半个头。他注意到谢迟还滴着水的头发,水珠从发梢落下,掉进谢迟搭在肩膀上的毛巾里,另一个肩膀没有毛巾,已经被水珠打湿。
谢迟就这么看着沈舫川,看着他从浴室里拿来了吹风机插在沙发旁边的插座上,然后另一只空出来的手扶着他的肩膀,“坐沙发上,背冲着我,给你吹头发。”
沈舫川让谢迟坐下,自己则站在了沙发扶手后面,捋顺吹风机的线,“不冷也得吹。”
被看破了内心想法的谢迟没反驳,瘪了瘪嘴,听话的按照要求坐下,干脆开始享受。
热风吹在谢迟偏冷的发丝上,刚洗完的黑发并不蓬松,但是也褪去了自身的坚硬,沈舫川的手抓上谢迟的一缕头发都感觉软乎乎的。谢迟也放松下来,微微塌下了背,衣服和皮肤之间的空隙变大,露出一片白花花的脖颈。
沈舫川自然也看见了,白皙的脖颈,被热气蒸得微微泛红的小部分皮肤,以及两条明显的锁骨,骨骼边是深深的沟壑。沈舫川替谢迟向上拽了拽衣领,于是后方过于宽松,露出了修长的后颈,甚至能隐约看见干净的背。
看了一会儿,沈舫川挪开了目光,替他吹耳边的头发。遮住耳朵的发被撩起,沈舫川才发现他左侧耳朵上有两个耳洞,没有头发遮挡,除了耳垂一个黑色的耳扣之外,露出一个银色的耳骨钉。
“什么时候打的耳洞?”
担心声音被覆盖,沈舫川特意说得很大声。
坐下的人动了动身体,左手下意识摸了摸两个耳洞,收回的时候触碰到了沈舫川微凉的指尖,“初一还是初二?中考完去打的耳骨。还有,我听得到。”
“就是觉得很帅,也很好被骂。”
谢迟点头,自动忽略了身穿后半句话。身后吹风机的声音消失,他不大的笑声传入沈舫川耳中,沈舫川的笑也和他的融合在一起。
“不到十一点,困么?”谢迟问。
虽然是一种询问,但是沈舫川莫名觉得这问题只有一种回答,于是他摇了摇头。
“干点儿有意思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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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十二点,小独栋别墅的二层卧室亮着所有的灯。沈舫川的卧室有一张超长书桌,所以两人并没有去书房。超长书桌左右分别坐着沈舫川和谢迟,左边半张桌子上是一本厚厚的数学五三,右边的半张桌子上是一叠英语测试套卷。
沈舫川看基本不等式、立体几何看得头疼,忍不住撂笔,手撑着头短暂休息,转头看见另一边的谢迟两只手托着脸,嘴里叼着笔在看英语阅读理解。
“这就是有意思的事?”
谢迟嘴里叼着笔说话有些含糊不清,“当然了,马上期末考,数学101是什么很高的分么?”
刚撂下笔的沈同学又把笔拿起来,在纸上写了一个“当且仅当……时,等号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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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舫川总算是信了一句有志者事竟成,不枉费他和谢迟连着一个月一放学就一起窝在书房里学习。先前几天谢迟每天晚上几乎都十一点到家,沈舫川和谢志诚都怕太晚了出危险在再上天越来越冷,一合计,第二个星期就让谢迟拎包入住沈舫川家的空客房。
“叔叔您放心,有我教他英语,保准他期末至少进步……1分。”
谢志诚把谢迟开学以来的情绪变化看在眼里,十分乐于两个小朋友互帮互助共同进步,“放心放心,我知道你们关系很好,小的时候小迟就总和我提起你,最近也是……但是你们俩都千万别累着啊,身体第一位的!”
“?”
“不要乱说啊爸”
住在一起倒是更加方便,俩人这下子挑灯夜读直逼十二点。
“我说,不要只学一科啊!你的数学还没有考到一百五吧?”
“别废话,你英语还不是一样。”
连续一个月苦战的成果十分显著,两人双双进入年级前十,语数外三个主科都到了三位数,姓名再一次出现在了优秀学生名单上,总算可以安安心心迎接即将到来的寒假和春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