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31日那天下了雪,路面上行人的脚印一踩一个,最终都被白雪覆盖,只剩下一片白茫茫。
谢迟从早忙到晚,早上忙着给谢忱安做饭,因为谢志诚前一天晚上值夜班早上还没回来,所以早饭只有两份。
然后给谢忱安辅导作业,顺便完成自己的,抽空回复一下四面八方同学发来的跨年祝福。
晚饭时间,谢迟摘下身上的围裙,帮着谢志诚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三人的团圆饭马上开动。
“爸爸祝小迟和安安在新的一年里开开心心健健康康,还有心想事成!”谢志诚举杯,三杯橙汁碰在一起。
一家三口的团圆饭吃得十分愉快,饭后谢忱安窝在沙发上看跨年晚会,看见喜欢的歌手出场后十分积极地指给哥哥和爸爸看。谢迟忙着洗碗,从厨房里往外探头看电视屏幕。倒是谢志诚十分积极,手里拿着擦桌布,十分给面子地夸,“我们安安眼光就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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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迟对跨年晚会的兴趣不大,看了两眼就回房间了。江知柏发来了跨年祝福,是一条几十秒的语音。谢迟听完之后觉得这人除了开头两句,其他都在炫耀自己的新朋友有多么多么好。
回复完江知柏的信息,谢迟注意到了置顶的那个黑西装蜡笔小新。似乎知道他今天会很忙碌,所以这人居然破天荒地只给他发了零星一两条消息……
拉开衣柜,谢迟皱了皱眉。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冬天的衣服居然这么单调,看来要好好研究一下穿搭了。
几件款式一模一样的毛衣,集齐了黑白灰卡其色。裤子也大差不差,版型都是直筒裤,只是颜色不一样。纠结了半天,谢迟还是从衣柜里抽出了一件毛衣和裤子。
沈舫川打来语音电话的时候他正在换衣服。
听着对面窸窸窣窣的声音沈舫川有些摸不透对方在干嘛,谢迟也没直说,糊弄两句就挂了电话,挂断之前沈舫川在网线另一头不满地控诉谢迟,“好啊你不爱我了挂我电话,始乱终弃——”
谢迟不知道是第几次,觉着沈舫川这人有点可爱在身上,和家里人都打了招呼后,谢迟穿上外衣出了门。
望着儿子还没穿好外衣就一只脚迈出门的背影,谢志诚很开心,自从沈舫川回来了谢迟都跟着开朗了不少。是好现象。
雪断断续续下了一天,谢迟出门的时候雪又开始下了。他穿的衣服没有帽子,雪花落在他的黑发、睫毛、鼻尖、肩膀,最后落在他伸出的手心上。
沈舫川的家离得并不远,走路十分钟就到了。
小独栋别墅的黑色栅栏门上落了一层软绵绵的白雪,谢迟用手把上面落的雪轻轻扫掉,然后冻得缩了缩手,发现门没有锁,于是小院里留下一串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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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下门铃之后门并没有马上打开,谢迟猜测沈舫川应该是不在客厅,他除了有些冷之外也并不着急,于是原地转身继续举高手臂接雪花。
雪花掉落在谢迟的手心,与此同时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谢迟转过身,接过雪花的微凉手心伸在沈舫川胸前,瞬间,微凉触感传来,一只手贴在了沈舫川略带钝感的下巴上。
沈舫川看见谢迟出现几乎呆愣在原地,周围变得吵闹,砰砰,是自己的心跳。
此刻的谢迟,刘海被雪浸湿,零星几根贴在额头上,头顶上还有未融化的雪花。浓密长翘的睫毛上也落了些白,鼻尖下巴甚至眼尾都冻得通红,但是眼神十分明亮。他咧开嘴冲沈舫川笑,露出整齐的白牙。
整个人干净又漂亮。
沈舫川想,他大概是发现了一个别人不知道的宝藏。
沈舫川抓起谢迟的手把人拽进来,然后关门。谢迟一路上接雪花,也是被冻狠了,猛地打了个哆嗦,脱下落了雪的黑色大衣挂起来,然后又被拽入了一个温暖的拥抱。
谢迟穿了件白色毛衣,手又缩回了袖子,只露出一小截。他拍拍沈舫川的后背,沈舫川把他放开,眼中是惊喜和感动。
“你特意来陪我跨年的吗?”
谢迟别过头,吸了吸鼻子,眼神四处晃就是不直视沈舫川,“别自恋了,我就是散步走到这,顺便看看你。懂么?”
沈舫川十分给面子地点头,看着谢迟被雪浸湿的发,自觉地给谢迟让出了一条通向浴室的道路。
不大会儿,浴室传来水声。
浴室门被从外面打开,隔着磨砂玻璃谢迟依然很敏锐地察觉了,“关门出去,我穿自己衣服。”
“我家地暖,二十八度,穿毛衣热死你!”
谢迟回想,刚刚沈舫川确实穿得单薄。
浴室里除了水声,传来一声闷闷地“嗯。”
“拿进来吧,谢了。”
沈舫川终于光明正大地开门,把由内到外的衣服放在了磨砂玻璃外的置物架上。浴室内水雾氤氲,玻璃内透出些肉色,是一具高挑的身体。谢迟冲掉头发上的泡沫睁眼,隔着玻璃看见沈舫川还没出去,平静的脸上出现“裂痕”。
“?!”
“你变态么?看别人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