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琐还没回去,便在街口撞见满脸慌色的谈怀玉。
“这是怎么了?”
怀玉不答反问:“谈启忠走了吗?”
“小姐是迷糊了吗?”青锁撇嘴,“那人少说要在府上住上几日呢。”
“你若是怕他,就去客栈躲躲。”
青锁摇了摇头,有些纳闷:“不是要添置胭脂吗?”
“店家收摊了,我们先回府。”谈怀玉抿了下唇,拉着青锁往府上走,忽而问,“你觉着我是个怎样的人?”
青锁微愣,认真想了想:“小姐就像……一面镜子。”
“一面镜子?”
青锁唔了一声:“别人怎么待小姐,小姐便怎样待别人。”
“如此就能说通了。”谈怀玉恍然大悟,小声琢磨着,“那我定是被世子气惯了,所以才会对他阴阳怪气。”
可方才他仅是质问,并未寻事生非。反倒是她率先沉不住气,翻出那么一番荒唐的告白来责怪他,最后察觉失态后更是落荒而逃。
再者,她鲜少将旁人的刁难放在心上,却唯独是忍不了世子与她作对。
怎么会这样?
见怀玉神情几经变化,青锁忍不住出声:“是遇着什么事吗?”
“罢了。”她不知如何描述心中所思所想,索性暂时将其抛掷脑后。“秋棠顶替了原来女婢,入府已近一月。假设她不是杨家死士,那其背后必有江湖组织。告诉李密,除了状告杨家,还有一事需要他处理。”
“寻到秋棠的胞妹小雪,从她口中套出姐妹俩来历。若一问三不知,先给些钱,暗中留意小雪的动静。”
*
午后,襄王府。
“我不同意!”
陈浮确垂裳而立,沉脸高问:“我明明有了上战场的经验,为何这回还是不肯让我冲锋陷阵?”
“我还未教训你去年偷摸上了战场。你倒好,还敢变本加厉!”坐在高位的华服妇人神色不悦,稍微一拍桌面,震得杯中茶水四溅。
他不在意撇嘴:“反正我过段时日就去北疆,大不了故技重施。”
唐德宁脸色更为铁青,顺手拿起桌上空杯砸向中间那人。
陈浮确早有预料般伸手灵活接住,扬唇一笑:“阿娘,这可是御赐蓝瓷杯。摔碎了,舅舅怪罪下来该如何得了?”
唐德宁狠狠剜了他一眼。
“阿娘,这回便依我吧,这般纠结也只是浪费时间。”
她怒目圆睁,道:“自你去了北疆,你说我还有哪样没依你!”
“方才那事。”
“那凡事都依你。我还当你娘,你当我娘得了!”
“使不得,我不敢。”陈浮确连连摆手,每次吵不赢就耍赖,关键他也奈何不了,只得轻言细语地哄着。“阿娘,别为我气坏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