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一人俯视近处,不急不缓地喝了口茶:“那位姑娘便是谈将军之女?”
对面公子不悦皱眉:“最近还在夸含章懂事了些。”
“她难得只字未提,我不过随口一问。”唐闻调笑道,“瞧着倒不是传闻中的病恹恹。”
唐闻身后没眼色的侍卫随即恭敬道:“回三殿下,据说谈姑娘幼时落了水,身子也有些弱。上次射箭不仅脱靶,而且还被吓晕在台上,妥实是个药罐子。”
陈浮确斜睨着说话之人,冷哼道:“是或不是药罐子,与你何干?”
侍卫急忙半跪抱拳:“属下多嘴,世子恕罪。”
唐闻哭笑不得地摆手让随行侍者退下:“从前除了长辈,世家子弟可少有人能从你手里占得便宜。这姑娘也是能干,还让你吃个闷亏。”
陈浮确心中尴尬,却克制不住去想戏楼那日:“本世子心善,不与她计较。”
唐闻笑容不禁扩大几分:“从前世家子弟不管年龄,要是惹恼了你,定没有好果子吃的。好在姑姑总是做主替我们出气,这才让你没招人嫌恨。”
他含笑苦恼状,揉了揉眉心,趁唐闻没注意,偷瞄了眼楼下女子。
唐闻:“什么时候去北疆?”
“三日后。”
“这么急?”唐闻凝眉计数,“八月初归京,十月末离京。除去岚城那段时日,满打满算,你待了不到两月。”
“西梁人生性狡诈好斗,每隔几年便要谋划着与我们比试一番。无论输赢,皆有损将士元气。虽说北疆有重兵把守,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但有总比没有好。”他笑着“唉”了一声,“主要是我这个人好面子。去了北疆两年,唯一生擒的西梁都头,还是有校尉等人的帮助才能成功。关键阿娘还变着法子不让我上前线,空有这身好功夫却无处施展,帮不上忙。真真叫人郁闷!”
两人又随性聊了几句。
陈浮确瞟见主仆二人似有离意,不由自主地就起身与唐闻拜别下楼。
那边谈怀玉和青琐一路走走停停,顺着人流来到路边一家脂粉铺。
怀玉挑挑拣拣,忽然小小惊讶。
“怎么了?”摊主以为是脂粉出了问题。
她肯定不能向商家说自己身无分文。于是致歉,侧头悄悄问青琐:“你带钱了吗?”
青琐这里掏掏,那里摸摸。
尴尬道:“小姐若是喜欢,这处离府不远,我这就去取来。”
谈怀玉点头应下,立在街边等候。忽地想及自己前段时日受人暗杀,她不由全身警戒。毕竟她这命是别人救下的,自然不能随意辜负。
在目光掠过铜镜之际,恰巧瞥见镜中一个熟悉的身影。
陈浮确?
虽说她们数日前不欢而散,但若她遇到危险,襄王世子应该也不会见死不救。
正想着,人群忽然中传来一声疾呼。
“闪开!快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