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日,薛珩见沈清池这般声色情态,定会有所心动。
但此刻如此遭际、又身在险地,薛珩只觉心中一阵心疼与愤怒。
她也顾不得多言,一边在他耳边低声柔声道:“是我,对不起,我来晚了。”,一边便俯身拦腰横抱起了沈清池向屋外走去。
沈清池头脑昏恍迷乱,燥热瘫软的身子骤然落进了熟悉的温暖怀抱,鼻尖又嗅到了熟悉的薛珩身上的淡淡香气。
他不禁本能地依赖这个怀抱,莫名地鼻尖一酸,眸中落下泪来。
薛珩见他哭了,心中更是心疼。
她自进屋便也闻到了屋内空气中弥散的淡淡的奇异甜香,她也自能看出沈清池这般情态显然是中了楚晏放的下三滥的迷香。
其实这迷情香倒也真不是楚晏所放。
楚晏自来好男色,每年王府中新纳的年少美男络绎不绝。
故而她手底下的下人们便有了个不成文的惯例,时而便会在房中提前燃了催情一类的迷香,让侍寝的少男先到房中闻上片时,待到楚晏前来,便将燃香熄灭。
这事楚晏自也心中有数,但她本就花样多,迷情香这类情趣偶尔来上一次她也乐见其成,且受药力折磨的人又不是她,她便也从未禁止过。
而对于沈清池这种强掳而来的贞烈少男,楚晏手下的人精们自然不会让这新来的不懂事的侍夫在床榻之上扫了殿下的兴致,提前燃了催情香好让少男乖乖驯服,便成了理所当然的事。
且说薛珩横抱起沈清池出了房门,楚玹和楚晏府中的卫士便站在门外等候。
那卫士目不斜视、垂首而立。
楚玹目光看了薛珩怀中的沈清池一眼,见沈清池身上穿着薛珩的外衫,双眸轻阖,纤长的羽睫微颤,娇靥满面潮红、泪痕未干,显然是中了下三滥的情药,如她所料不差。
楚玹的目光看了沈清池一眼便转向薛珩,目中询问她的意思。
薛珩这时自也发觉怀中的沈清池似乎还被点了麻穴、哑穴,所幸她近半年来随着楼衿习武,虽然武艺尚自平平,但浅显的解穴手法也是学会了几招。
薛珩当即手指微动在沈清池身上点了几下。
只听沈清池嘤咛一声,身子已不再僵硬。
薛珩心下微微松了口气,看来是楚晏府中卫士看沈清池是寻常男子,点穴用的手法也自平平,她才得以解开。
薛珩心下一顿,目光如利剪看向那个给她和楚玹二人引路的卫士,冷声道:“二殿下这是何意?”
那卫士眼角余光自也瞥见了沈清池的情况,她在府中当差多年,这些事也知一二,便垂首向楚玹道:“回三殿下,事已至此,此香并无解药。”
楚玹、薛珩闻言面色都微微一变,薛珩当即冷喝道:“那你说该当如何?”
那卫士本来心中还正自奇怪,虽说自家二殿下强掳人夫不对,但那少男又不是三殿下的夫侍,三殿下何必来多管闲事。
如今三殿下身旁的这个侍从又如此反应,她便不由得抬眼看了薛珩两眼。
楚玹知此刻情势复杂,薛珩不宜显露身份,便接口道:“若无解药,他如今身中迷香甚重,又该当如何?”
那卫士抬眼看了楚玹一眼,不敢不答,便道:“回三殿下,这迷香乃房中秘药,解法自然便是……”,说到此,神色间不言而喻,她顿了一下续道:“事后便药效自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