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晏闻言,脸色微微一变,目光看向门口,随即冷笑了一声道:“也好,我也有些时日未见三皇妹了。”
那管家会意,躬身退下,随即引了楚玹进了前厅。
楚玹身后还跟着扮作女侍模样的薛珩,薛珩低眉垂目,站在楚玹身后。
楚晏和薛珩此前并未见过,故而也未曾注意她。
楚晏见楚玹进来,仍是懒洋洋地倚在椅榻上、并未起身迎接,唇角似笑非笑,一双桃花眼眸底神色极是薄凉,声调散漫悠悠道:“什么风把三皇妹你给吹来了?”
侍男上了茶水,楚玹却并未入座,一双凤眸凝注着楚晏,开门见山,缓缓道:“有一位沈清池公子可在二皇姊你的府中?”
楚晏抬眼看向楚玹,眼中满是冰冷,神色越发慵懒而危险,冷笑了一声道:“三皇妹是来找我兴师问罪来了?”
楚玹神色如常,立于厅中,音色平静道:“此事关乎二皇姊你的令誉事小,事关皇家尊严事大。一旦事发,母皇知晓了你强抢人夫,定然怪责与你。二皇姊向来恭孝,想必不欲让贵君落了教女无方之名。届时朝堂上章大人、韩大人等亦会更有微词。”
楚晏听楚玹如此说来,脸色是越来越黑,她自是知道这是楚玹这是拿自己的名声、皇家脸面、父君的德誉……来相胁自己,兼之朝左相章潭、大理寺卿韩迁等心向楚玹的一派大臣来打压自己。
楚晏是愈听愈怒,心中对楚玹怨恨已极,却一时答不出话。
楚玹不疾不徐续道:“如今幸在丑闻尚未酿成,二皇姊高才远虑,个中利害不必小妹多言。”
楚晏听到此时,脸色已黑如锅底,目光盯着楚玹几欲喷出火来。
但楚晏心中也甚为忌惮朝堂上章相、韩迁等一众大臣的势力,她们本就对自己不满,如今强掳人夫的事若是被楚玹宣扬闹大,自己名誉受损,想当太女便更是不便了,母皇和父君怕是都会怪怨下来。
楚晏吩咐手下掳掠沈清池,本是没有想到楚玹竟会为之出头,来与自己对峙。
楚晏心想:“沈清池那妻主薛珩竟敢为了一个侧夫来与我作对,还撺掇了楚玹一同与我为敌,真是好得很。”
楚晏脸色极黑,静默了片刻,忽然笑出了声,坐起了身,手掌拍了几个巴掌,打量着楚玹,道:“三皇妹好灵警的消息,只不知那薛珩是何许人也,竟值你亲自前来。”
楚玹凝目不言,只是静立当地看着楚晏。
楚晏心知,今日楚玹既已找上门来,若不把沈清池交还于她,此事恐难善罢。
她知如今还没弄死楚玹,朝堂上那几个硬骨头也很是难对付,故而虽她心里虽极是舍不得沈清池这个极合她心意的绝色美人,但也只得先退让一步,切不能让楚玹、章潭一派人抓住自己把柄大作一番功夫,误了自己和父君的大事。
楚晏眸色也盯着楚玹,黑若点漆的目中狠毒之色宛若毒蛇,忽然桀桀笑道:“那沈清池极是贪财慕势,那日在湖畔遇到了我,便不知羞耻地纠缠于我,今日竟又不惜抛弃妻主、主动前来我的府中,为姊心中也很是为难……”
楚玹听到此,自也知晓此话定是楚晏恶计败毁后的污蔑之词,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目光不经意间向侍立在旁的薛珩看了一眼。
薛珩本来垂首低眉地侍立在旁,听到这话更是心中怒极,她岂能忍受深爱的清池惨遭楚晏掳掠后还被她如此恶言污蔑,只是强自忍耐没有冲出。